“……”北冥幽狂心想,他自以为的适应,可能只是还没有碰到杨天胤更丧心病狂的那一条下限吧……
我们的爱巢,爱巢……
“这只是你的家。”北冥冷冷道。
“也是小冥冥的家!”杨九斩钉截铁。
北冥忽略心中那微乎其微的触动,依旧坚持:“本尊要修炼,这些事,若是你缺人手,本尊可以派人来。”
杨九瘪嘴,“小冥冥你也太没情趣了,谁缺那点人手啊!我就是想和小冥冥一起做嘛!你想想啊,贴窗花,写对联,打扫房间,做年饭,我们不经意交汇的眼神,不期然触碰的肢体,每一个微妙的细节都是一次心动的体验……唉,想想都硬了,啊不,美了,想想都美了!”
北冥冷漠脸。
杨九继续土霸王上身,强硬地逮着北冥幽狂洗漱穿戴吃早饭。然后拉着黑脸神在楚府上窜下跳,贴年画,贴窗花,挂灯笼。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杨九和赤阳七人以及池少云在忙碌,北冥幽狂就负责做他的臭脸美男子,只偶尔被杨九缠着动两下而已。
不过,让北冥幽狂小小有些意外的是,杨九真的只是在很开心很投入地布置房屋,并没有像之前说的那样,跟他挤眉弄眼或者来点什么不期然的小心动,规规矩矩的。北冥幽狂当然不会觉得失望什么的,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其实这也不难解释,杨九不过是担心真的跟北冥幽狂来电罢了。他潜意识里还是清楚这种类似于初恋般悸动的东西往往比他故作亲昵撩拨效果来得更凶猛。
“小冥冥,你的字写得怎样?”杨九卷着红纸和毛笔跑来问北冥幽狂。
北冥幽狂自然是能隐身就隐身了,便不说话。
然后杨九就直接牵着北冥幽狂来到书房,铺好红纸,备好墨,将毛笔塞到了北冥的手里。催促:“写个‘幸福’的‘福’字吧!”
北冥幽狂有意写得丑一点蒙混过关,但是看着杨九亮闪闪的目光……
一个福字潇洒地落在了方形的红纸上,一如北冥幽狂的人一样,遒劲霸气,张狂恣肆!
杨九托着红纸,啧啧称赞:“这个福字,简直都可以镇门了!”好吧,这话说得也不知道是在赞美还是讽刺,意指煞气太重呢!
“嘿嘿,小冥冥写的真好,那对联也都包了吧!”杨九榨取着幽冥教主的价值。
北冥早有心理准备,冷冷一哼,也不反驳,直奔主题:“内容?”
“我想想啊~上联,北冥爱天胤;下联,幽狂喜杨九,横批,求滚床单!”
“……”
“哎呀,小冥冥你别扔啊!”杨九一扑,把北冥幽狂扔掉的毛笔捞了回来。用责备的眼神看着北冥,“真是,老这么害羞怎么得了~~好了,我勉为其难说个普通的吧。”
再一次将毛笔塞到了北冥的手里,杨九让小白搜索了一下,挑了几个还算满意的:“春满人间百花吐艳,福临小院四季常安,欢度春节,这个挂在正厅。”
“和顺一门有百福,平安二字值千金,吉星高照。这个是天狼院的。”
北冥提笔的手微微一顿。天狼院,是他现在住的院子。
而杨九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竟没有打趣,而是继续正儿八经地说了几个院子的春联,最后轮到他自己的北极院,又让北冥不禁顿了一下。
“看天下,谁人独步江湖;震寰宇,我敢号令乾坤。这是北极院的!啊哈哈哈哈,霸气吧!”
“……这不是春联。”
“这种细节不用在意啦,那些福啊财啊的东西一点都不酷,彰显不了本大爷的王霸之气!”
“若有人拜访,图惹事端。”北冥没忘杨九说过他想过普通的生活。
杨九惊奇地看着北冥,受宠若惊地捧着小心脏。“小冥冥你这是在关心我?艾玛,死而无憾了!”
北冥一噎,不说话了。他也诧异自己怎会替杨天胤考虑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可是仔细一想好像也不是没有关系,若杨天胤的身份暴露了,和他有交易关系的自己岂不是没那么方便得到他的阳力了?——北冥觉得自己真相了!
“那我换换?唔……为你痴为你累为你受尽所有罪;为你死为你狂为你咣咣撞大墙,为爱痴狂。这个咋样?”
“……”北冥幽狂不予评价。
“该吃吃,该喝喝,有事别往心里搁!泡着澡,看着表,舒服一秒是一秒!不能白活!哈哈,这个我喜欢!”
“……”北冥幽狂沉默无语。
“要不小冥冥为我写一个吧?”杨九乐呵够了,突然提议到,看着北冥幽狂的目光,似有莫名的意味。“好期待。”此话一出,北冥便听出了其中的不容拒绝。
余光撇过对面的男人,看了一眼刚才杨九为他写的对联。北冥只略一思量便落了笔。
待北冥幽狂收笔,杨九便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
“琅琊显矞莫不收,尘寰献瑞自可得。”
不用怀疑,那些杨九一看就不会认识的字全靠小白作弊才装了个样子。
[卧槽,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小白,这毛意思?]
[上天为你显现祥瑞你别不收,苍生为你献上福瑞你当可得。]
杨九鼓掌,“小冥冥好腻害!我已经感受到你满满的爱意了!”
“……”并没有!
“就这些差不多了呢。”杨九做了总结,将毛笔从北冥的手里取了下来,轻轻搁到笔架上,然后笑眯眯看着北冥:“小冥冥辛苦啦!小爷看同志表现出色,特予以奖励!说吧,小冥冥想要什么?”
“本尊要回房休息。”北冥毫不犹豫为自己谋取福利。
“……”这是何等执着的怨念啊!
“唔,好吧,我就委屈自己让你去休息吧~”
北冥幽狂脸色终于有了一丝晴朗,抽身便走。杨九看着北冥决然的背影,哭笑不得。
房间只剩下杨九,他走到了北冥刚才站着的地方,将北冥为自己写下的对联仔细看了看。心口不自觉变得柔软。
再看那副自己随便搜索的对联,虽然好歹有祝福平安的好意,却开始让他觉得相形见绌了。
“得,没有对比就没有残忍,这样岂不是显得哥很low?不行,劳资得换一个!”
[主银要小白帮忙不?]小白还以为杨九就是想拽文掉书袋,显得自己很有文采。却没有读懂自家主人口是心非的傲娇。
“不用!读书破万卷,下笔能装逼!我看了这么多书,还不信了!”
小白:……主银你确定天天看小黄/文真的长进了?!
小白虽然想吐槽,但是看着杨九鸡血满满、胸怀万丈光芒的模样,机智地闭嘴了。
然后,然后杨九蹲在凳子上拉着长长的“唔……”的咏叹调,顶着一张便秘脸开始榨取脑汁了。
“天胤兄?你在干嘛呢?”就在这时,池少云直接走进门户大开的书房,见杨九一副思考者的模样,好奇地问到。
“你怎么来了?”
“该打扫书房了啊~哎呀我还说这半天不见天胤兄你去了哪儿呢,感情是来写对联了?哦!原来天胤兄书法也这般出色!”
“这是留情写的。”杨九不抢功,随口解释了一句。
然后饶有兴致地打量眼前灰头土脸的池少云。少年今天特地穿着深色的衣服,可这会儿也看得出来脏得厉害,头发也乱糟糟的,卷着衣袖露出的胳膊上还有一些细小的刮痕。
“没看出来你一个少爷还能给我干这些粗活,不错,总算在你身上看到一个优点了!”
池少云瘪嘴苦笑:“我在天胤兄眼里到底多无用啊!好歹我行走江湖也有好几年了,又是孤身一人,怎么可能像那些贵家少爷一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杨九突然跨过书桌从凳子上跳到了池少云的跟前,池少云吓了一跳,本能地后退,却被杨九抓住了胳膊。
“还好,没怎么流血。”杨九微微一笑,“少爷到底是少爷,细皮嫩肉的。你还是别做这些了。赶紧回去洗洗,免得感染了。接下来呢,你就把这些对联年画贴了就好。待会儿收拾好了过来,我告诉你哪个是贴哪的。”
“好啊,这个轻松。但是只有赤阳大哥他们,忙得过来吗?”
“我没打算彻底翻一遍,整理出个大概就差不多了——对了,之前倒忘了问你,你说你本来打算在东泽过年,难道你一般都不回家和家人一起过年吗?”
“这倒不是,我本来计划的从光明城一路过西宁、锦禹,再到东泽,然后就可以一路赶回坞城,时间正好。但之前在夗阜城遇到百花、星辰追杀天煞门掌门,耽误了一些时日,时间赶得再紧也最多能到东泽,等大年夜和年节过完再赶赶,倒是能赶回家过上元节。”
然而杨九的重点却转移到另一件事上了。“星辰?哦!聂不凡的门派……不对啊,我记得天煞门在涢南城啊,是在锦禹以南吧,你从光明城到锦禹城,这什么夗阜城应该是在锦禹以北了。追杀天煞门掌门怎么跑到那边去了?”
池少云惊诧。“天胤兄不知道?!这可是两月前发生的事了!你在锦禹没听过?”
“我才到锦禹没多久,而且对江湖大事也没怎么关注。怎么回事你先给我讲讲。”
“呃,好吧。这事还要追溯到正道大会之前……”
“讲重点!”
“天胤兄知道天煞对百花动手吧,正道大会后,百花找了星辰派合力对付天煞,天煞掌门佘图被逼逃跑。他自作聪明以为星辰他们会往南杀到涢南城的天煞门便刻意反向行之,却不知聂盟主早已识破他的诡计,往北追杀,最终在夗阜城堵到了佘图,接着自然是一番厮杀。正巧我当时经过夗阜,为了堵截佘图,夗阜只能进不能出,这才耽误了行程呢……”
“佘图死了?”
“逃了,但是伤得挺重,估计也活不长了。”
“聂不凡也就这点本事嘛~”杨九还因为聂不凡对月弦亲近而怀恨在心呢!然后揭过了这个话题,继续之前的对话,“还是在家好吧,难为你今年得跟一群糙老爷们儿过了。”
池少云乐呵地笑了两声,道:“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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