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监狱大院内巡逻的官兵跑来,齐亮刀枪,围住了柳三哥等三人。
为首的长官问:“有知府的令箭吗?”
柳三哥将令箭递给他,道:“给,要不信,啥话也别说,带我们去见知府便可,办点事,真罗嗦。”
那长官仔细端详后,交还给柳三哥,道:“大哥,这是例行公事,请多多见谅。”
便将手一挥,兵卒们让出一条道来,长官道:“要马车么?”柳三哥道:“多谢。不劳军爷了。”
长官又问:“要护卫么?”
柳三哥道:“算了,担架上的犯人连话都说不了,还怕他跑了。多谢军爷关照,哪天咱弟兄俩喝一杯去。”
长官道:“敢情好,我请客,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柳三哥与长官攀着近乎,一行数人及担架向大门走去。到了门口,长官对管门的看守道:“开门,开门,知府大人提犯人庭审,不得迟延。”
看守道:“是,老爷。”边说边掏出钥匙,将监狱沉重的大门嘎吱吱打开了一扇。
柳三哥看着郭忠诚二人抬着丁飘蓬出了监狱的门,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出门右拐,便是条小街,往左一折,是条小巷,小巷内黑古隆冬,走了百十来步,跳出两个蒙面人来,不声不响,夺过担架。
柳三哥道:“两位老弟辛苦了,我的人来接了,到此为止吧。”说着飞快出手,点了两人穴道,两人古咚古咚坐倒在地。
柳三哥蹲下身,问郭忠诚道:“是谁派你谋杀丁飘蓬的?”
原来,他只点了狱卒的哑穴,郭忠诚的却没点。郭忠诚道:“大哥饶命,大哥饶命,小人是受知府大人之命去干这勾当的,若是不去,小人的命也就不保了,小人不得不去呀。”
柳三哥道:“这次暂且饶你不死,若下回再干坏事,撞在我手里,决不轻饶。”随即出手,将郭忠诚的哑穴也点了。
正在此时,街口传来一片马蹄声,铁面神捕乔万全中气十足的嗓音在沉声指挥:“你等四人,分别去东南西北四城门,持刑部紧急火漆赤色腰牌,通知守城官,增加人手,紧闭城门,无论何种情况,均不准放人出城。邯郸府的任何令箭、腰牌,最近五天内,均作无效处理。违者按紧急情况处置,先斩后奏。”
只听得一迭声的“是、是”。
柳三哥对两个蒙面人道:“快走,按第二方案进行。”
一行三人,匆匆消失在深巷里。
天下三十六条水道总舵的总瓢把子,倒海翻江老龙头,是千变万化柳三哥的换命朋友。那两个抬担架的蒙面人,便是他自己与他的孙子小龙头。
想当初,武汉分舵的长江七鳄甜言蜜语,将他骗到九江浔阳楼头喝酒,酒过三巡,突然翻脸,以刀兵相加,逼其退位。他岂肯退让,双方苦斗不休,奈何寡不敌众,身受重伤,若不是柳三哥拔刀相助,不但总舵之位不保,他那条老命,连同他一大家子性命,也将全部难逃一死。
江湖太凶险,江湖上讲究的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千变万化柳三哥正巧在浔阳楼头喝酒,他坐在临窗的一角,欣赏江上的波光帆影,据说,宋江便是在这楼头题了反诗,吃了官司;白乐天就曾在这附近的江上,邂逅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琵琶女。正当他浮想联翩时,那一桌好好喝酒的江湖豪客,便掀翻酒桌,刀兵相见了。
当时喝酒的游客全跑了,只有他依旧把盏临风,神情泰然,象欣赏江上风光似的欣赏这一场血战。没有人去注意这个瘦瘦的白面书生,没有人会去在意这个一脸书卷气的年轻人,常言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嘛。
至多,是一芥不怕死的读书读呆了的书生。在江湖上,有时不怕死是没用的,你千万别想,不怕死会活得更长些,通常,不怕死会死得更快。
当时,倒海翻江老龙头身中七刀,鲜血淋漓,被逼在酒楼一角,长江七鳄也有五鳄中了他的龙头拐杖,几乎倒下,唯独七鳄的老大、老二虽则肩头臂膀受了伤,却无大碍,他俩手执鬼头刀、鱼叉,准备发起最后的扑击。
倒海翻江老龙头已实在没有力量发起反击了,那精钢打铸,重达二十七斤的龙头拐杖,平时,他耍弄起来象一茎芦苇般轻巧,如今,能不能举起拐杖都成了问题。当时,他自杀的念头都有了,正准备一掌拍向天灵盖,做个了断之际,柳三哥从长江七鳄头顶掠过,挡在了老龙头身前。
眨眼间,这个白面书生,手中多了一柄长剑,柳三哥的剑寒气逼人,迫人眉睫,他道:“各位爷们,见好就收吧,得饶人时且饶人,若是定要缠斗下去,在下说不得,就只有出剑了。”
一芥书生,清瘦文弱,只有那双眼睛特别有神,目光鄙夷而轻篾,握着剑柄的手背,青筋绽起。
刚才,书生露了一手轻功,从他们头顶飒然掠过,直到站在他们面前才惊觉,本来他们也该见难而退了,奈何,胜利在望,他们被即将到来的巨大胜利冲昏了头脑,早已忘乎所以了,不知今夕是何年,是以,所有的判断都成了错误。
七鳄的老大鬼头鳄曹阿元高大雄壮、老二尖嘴鳄应摸彩精瘦结实,他俩相视一笑,老大鬼头鳄曹阿元对柳三哥道:“哈,你算什么东西?活得不耐烦了!”
老二尖嘴鳄应摸彩道:“大约是想陪龙老爷子去阴曹地府报到!”
俩人使个眼色,一声呐喊,一人挥起鬼头刀,一人扬起鱼叉,向柳三哥身上招呼,柳三哥长剑斜削,一式“兄弟分金”,当当两响,老大、老二震得虎口出血,胸中气血翻涌,突突突,连退三步,鱼叉、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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