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深夜,两三疏星,在夜空云层中时隐时现,风儿凉嗖嗖的,木叶开始飘零。
子夜一过,月宫温泉客栈的喧嚣声便消停了下来,灯火也开始变得稀稀拉拉了,只剩下了花庭走道立柱上的风灯,还在夜风中闪烁,还有,便是各小楼门前的风灯了,在一阵紧似一阵的秋风中瑟缩。
丁飘蓬身形如风,轻盈如叶,悄没声息地在在树丛中飞掠。当他掠到春桃楼附近的花树丛中时,便开始观望周边的情况。今天,他是来踩点的,压根儿没想进春桃楼,他明白春桃楼不是那么好进的,尤其是在夜间,说得严重一点,那是龙潭虎穴,说得轻巧一点,也是捕快们重点监视的一个窝点。
在春桃楼的东、西、南、北,都有掩映在树木中的小楼,其中距离最近的是南面的睡莲楼,从睡莲楼的二楼监视春桃楼的门窗,视角最佳,真个是一览无遗,尽收眼底。而且,象猫头鹰这样的一流捕快,只须两三个起落,便能冲到春桃楼。
数月前,刑部捕头在暗中对自己肯定进行了长时间的监视,那监视的地点,应该就在睡莲楼的二楼。今夜,如果刑部捕快夜间有值守布点的话,这个点,也该是在睡莲楼。
那,就去看看。
他如一缕风般掠起,穿枝拨叶,掠到睡莲楼的屋后,又从二楼房檐下穿插到面对春桃楼的窗口。
窗口没有灯光,开了一条小缝,窗缝里飘出上等烟草的香味儿,却听到两个男的在窃窃窃私语。一个道:“哎哟妈呀,老子盯得眼睛都酸死了,连鬼影都不见一个。猴哥,你来替我一下。”
那个猴哥道:“真会叫,把人烦死,郎七,放长线钓大鱼,靠的就是耐性。叫啥叫,你又不是第一回当捕快,这蹲坑守候,一蹲就是两三个月的事,那是家常便饭了。”
猴哥?就是那个能听声辨人,有特异功能的瘦猴!操,这小子真行,堪与我一比高低了,我是天下第一飞人,他是天下第一神耳。
郎七道:“说是那么说,我总寻思丁阿四不会来。绍兴师爷会不会算错了,害得咱哥儿俩陪着他瞎**折腾。”
瘦猴道:“你不愿干,就跟乔总捕头说去,那不得了,跟我说,说也是白说。”
郎七道:“看你说的,咱哥儿俩好说,才跟你唠叨,要不好说,我能跟你说这些丧气的话!传到乔总耳朵里,还不是挨一顿臭骂。现丰,乔总最信的就是那个绍兴师爷。把他当神仙似的,把他当神仙,还是猴哥当神仙象多了。”
瘦猴嗤一声,笑道:“行,我算服你了,你小子这嘴甜得象蜜糖,专拣好听的说,行行,噤声,小心隔墙有耳。”
丁飘蓬听了,吃了一惊,这瘦猴莫非知道我在偷听?
郎七道:“你发啥神经啊,尽吓唬人。猴哥,你来盯一会儿,我去床上躺一会儿。”
瘦猴道:“去去去,真是能吃能睡,心宽体胖。猫头鹰也该快来了吧?”
郎七道:“快了,快了。”那声音已经迷糊了。
这时,丁飘蓬听到有辚辚的马车声向这儿驰来,便忙又在椽子上轻轻一按,人便贴着屋檐的阴影飞到屋后去了,蝙蝠尚有扇翅声呢,丁飘蓬没有,他飞而无声。这就是天山鹏仙轻功的高妙之处。
马车在睡莲楼前停下,车上下来五个人,马车又辚辚地开走了。丁飘蓬又沿着房檐,飞掠到窗口。
猫头鹰的声音:“有情况吗?”
瘦猴道:“没有。”
猫头鹰道:“郎七睡得真香。”
瘦猴道:“累了,刚睡。”
猫头鹰道:“你去歇息,我来盯一会儿。”
瘦猴道:“谢胡爷。”
猫头鹰道:“明天再给你们增加几个人,全天候盯着,你改扮成账房,在大堂前台守着,丁飘蓬若是白天来,就会易容改扮,你的听音识人的特异功能就起作用了,晚间就不用来了。”
瘦猴道:“谢胡爷。”
猫头鹰又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从这个月起,你加薪了,你的月薪跟我的一样了,只是职务不变。”
瘦猴道:“多谢胡爷栽培。”
突然,郎七道:“胡爷,那我的月薪呢?”
猫头鹰笑道:“原来你没睡着啊。”
郎七道:“说到加薪的事,就是睡着了,也会醒啊,胡爷。”
猫头鹰哈哈一笑,道:“抱歉,你没有。”
听到这儿,丁飘蓬在房檐上一按,沿着屋檐,飞掠到屋后的阴影中,掠入树丛,走了。
在不远处的树丛里,有个人在盯着他,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千变万化柳三哥。
***
三天前,柳三哥与王小二住进了前门旁的客栈里。王小二改扮成五十来岁的小老头,忠仆模样,赶车的;柳三哥改扮成进京游学的书生模样,看来是个有志仕途的青年才俊。
小二道:“为啥不住到丁哥那儿去?”
柳三哥道:“去了,他定会不高兴,以为我们在监视他,干涉他的自由,侵犯他的隐私。嘴上不会说,心里会这么想。也许,过几天他就托故走了。”
小二道:“管他呢,他不高兴他的,他走了,不就没有危险了吗,那就更好。”
柳三哥道:“过一段日子,他又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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