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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飘蓬夜访紫竹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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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金鱼与白条子除了喝酒就是泡窑子,好在他俩是硬伤,于泡窑子无碍,他俩想养好了伤,再回东北。

    丁飘蓬有足够的耐心,盯着他俩,闲着没事,深夜又去了一趟紫竹寺,没见着性空方丈。紫竹寺大雄宝殿里的长明灯还亮着,整个紫竹寺,只留了一个驼背和尚,在大殿值夜念经,他脸蒙黑布,索性从树上飘了下来,走进大雄宝殿,来到驼背和尚面前,咳嗽了一声,闭眼念经的和尚睁开眼,也不惊诧,面无表情,轻声道:“阿弥陀佛,施主终于来了。”

    丁飘蓬吃了一惊,道:“你难道知道我要来?”

    和尚道:“不是贫僧知道你要来,是性空方丈说你要来。”

    “他怎么知道我要来?”

    “性空方丈能掐会算,哪有他不知道的事!”

    “他知道我是谁?”

    “没说,不过,他说来的人会很杂,什么人都有,而且都是惹不得,不好惹的刺儿头,叫贫僧说话小心,千万别得罪了各方施主。不过,来的人都是来找本寺的俗家弟子,叫伏魔和尚的,你是不是也来找他?”

    “不找他找谁!你见过伏魔和尚吗?”

    “我才来了没几年,我来的时候,伏魔和尚早就不在了。”

    “他到哪儿去了?”

    “真不知道,就是性空方丈也不知道。”

    “性空方丈不是会算吗?他应该知道。”

    “性空方丈能掐会算,这不假,可性空方丈的道行还有限,只能掐算一年前后的事,可伏魔和尚走了已有十来年了,他算不出来了。真算不出来了,要能算出来,……”

    丁飘蓬笑道:“要能算出来,他也不会说。”

    驼背和尚道:“你不是性空方丈,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说。”

    丁飘蓬道:“你不是方丈,你怎么知道,方丈会说还是不会说。”

    “是啊,施主说得一点不错,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不是假的不知道。”

    “你独自留在寺中,就不怕来问事的人恼了,把你杀了。”

    驼背和尚也道:“性空方丈也劝我离开紫竹寺,去外面避避风头,可我不愿离开紫竹寺,一切随缘吧,对贫僧来说,一介驼背,又怪又丑,活着无趣,遭人嫌弃,生有何欢,死有何惧,一切听凭天命而已。阿弥陀佛。”说着,他双掌合十,蠕动着嘴唇,象是又在诵经祷祝,人竟如泥塑木雕般入了定。

    丁飘蓬问:“性空方丈上哪儿去了?”

    “他走了。”

    “去哪儿了?”

    “云游天下。”

    “具体去哪儿了?”

    “他是方丈,贫僧怎能多问啊,多问既无趣又无礼,他也不会告诉你,当小和尚的,还是不问的好。”

    丁飘蓬想想也是,转身要走,突然,门口人影一闪,走进一个人来。道:“是谁在找老衲呀?”

    就着灯光一看,竟是性空方丈。丁飘蓬道:“你不是性空方丈吗,怎么云游天下,这么早就回来了?”

    性空方丈道:“出去了几天,觉得还是紫竹寺好,就赶紧回来了,不是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草窝吗。”

    丁飘蓬道:“也是。性空方丈,请问伏魔和尚在哪儿啊?”

    性空方丈道:“老衲要是知道了,就告诉你了,总不能瞎说吧,这些天老有人来问这个问题,找他的人,去了一拨,又来了一拨,把个紫竹寺的清静都搅没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丁飘蓬抱拳一揖,道:“多所滋扰,深表歉意,在下确实有事找伏魔和尚,望点拨迷津。”

    性空方丈道:“施主是谁?”

    “在下是,在下是……”丁飘蓬想编个名字出来,一时却卡住了。

    性空方丈道:“请施主勿打诳语,施主是不是杀手帮的人?”

    “不是。”

    “老衲怎么知道施主说的是真话呢,何况,施主脸蒙黑布,行踪鬼祟,纵是没有恶意,贫僧以为也难有好意,怎么让人信你。施主究竟是谁,望能告之。”

    丁飘蓬想想也是,何况,性空方丈就是对黄金鱼与白条子这种人都未下杀手,看来是个有道高僧,决不是坏人。便摘下脸上黑布,道:“不好意思,在下无礼之至,望方丈见谅,在下姓丁,名飘蓬,找伏魔和尚并无恶意,只是来求教查访一个悬案的,那个案子与杀手帮有关。”

    性空方丈哈哈大笑,道:“原来是飞天侠盗丁飘蓬呀,名动天下,久仰久仰,老衲心仪得紧呢,有失远迎,多有冒犯,恕罪恕罪,快,快快,去迎客轩小坐片刻,容老衲慢慢道来。”

    那驼背和尚“腾”地从蒲团上跳起来,行动敏捷,看来也非等闲之辈,手里提着盏孔明灯,在头前引路。

    性空方丈与丁飘蓬在迎客轩落座,上茶毕,驼背和尚便手提一根铁棍,步履轻健,到迎客轩外站岗去了。

    性空方丈道:“江湖上盛传,丁大侠也在为三哥调查柳尚书灭门案,看来,这桩二十五年前的灭门血案,离大白于天下的日子不远了。”

    丁飘蓬道:“难说,至今八字不见一撇啊,还须仰仗方丈点拨迷津啊。”

    性空方丈道:“其实,多年来,老衲也在查找杀手帮的凶手。”

    丁飘蓬望着这个慈眉善目,鹤发童颜的方丈,不禁愕然,道:“你也在查找真凶?”

    “是。”

    “为什么?”

    “因为,杀手帮杀了我的好友。”

    “他是谁?”

    “他就是柳尚书血案中的白马壮士,祁连刀神齐大业。老衲是个很看得开的人,可老衲唯独这件事看不开,放不下,心头纠结,念念不忘,罪过罪过,阿弥陀佛。”说着,他满面愁容,眼神哀伤。“若是老衲哪一天归天了,此案却依旧未破,就是死了也合不上双眼啊,要真碰上了真凶,说不得也要大开杀戒了啊。”

    “前些天方丈打得杀手帮两小子动弹不得,好象没下杀着呀。”

    “你见着了?”

    “不好意思,看乐子。”

    “那只是两个小喽罗,教训教训就可以了,罪不至死。能杀了大业的,必是娴熟‘七杀天罡阵’的一流高手,这些魔头个个杀人不眨眼,双手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罪孽深重,杀之可也。阿弥陀佛。”

    “方丈说得对。那伏魔和尚李有忠想必就是齐大业的爱徒了?”

    “是,是大业的关门徒弟。此徒天生异赋,骨格清奇,反应灵敏,悟性极高,是大业的得意门生,生前,大业曾说,我身后若是祁连刀法要想傲视群雄,成为武林奇葩,就只有仰仗徒儿李有忠了,其余的几个徒儿,天赋有限,虽各有所长,却难成命世之才。临出事前的数月,大业好象已有预感,带着李有忠来看我,当时李有忠只有十六、七岁,大业说,若是自己有了意外,托我照顾好李有忠。我只当他是一句玩笑话,哪知一语成谶,呜乎哀哉。过了数月,李有忠来找我,说师父在昱岭关遇害了,杀师父的人是杀手帮,令老衲大恸。

    “老衲追问是怎么死的,李有忠哭着诉说了缘由:数月前,师父带着他去了趟北京,师父与官府从未有过瓜葛,这一趟,去的却是一个大官,吏部尚书柳仁宽的府邸。只见府中仆役十分忙碌,全在准备行囊,好象要远行的样子,师父问起柳尚书是怎么回事,柳尚书道,因身体有恙,不日将辞官返乡了,师父听了后,便决定全程护送柳尚书回浙江天台老家,如今的江湖,盗贼多有,并不十分太平,而且,柳尚书在朝中又是个骨梗直言之士,得罪的人多了,说不定有人会在途中狠下毒手,泄愤报私仇也未可知,要有个闪失,不是当耍的,柳尚书起先不允,师父坚持要送,最终,柳尚书拗不过师父,也只有允诺了。事后,柳尚书转而一想也好,路上有个武功天下第一的朋友相伴,胆就壮了,既可聊天破闷,又显得稳便许多。

    “从京城到浙江天台,行程两千余里,既是护送柳尚书,就要日夜打叠精神,不可出一点纰漏,那可是件苦差使。况且,柳尚书得罪的人多了,真要有杀手行刺,必有精心组织,那是防不胜防的一件事,师父虽然是当今武林第一高手,杀手肯定也是**枭雄,若是杀手人多势众,又在暗处,动起手来,谁死谁活,就难说了。我问师父,为什么要坚持护送柳尚书回天台?师父道:尚书是我哥,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尚书,我早就不在人世了。滴水之恩,当思涌泉之报,何况是救命之恩呢。

    “于是,师父为我叙述了柳尚书救他的经过:那是十六年前的事,师父当时只有十六岁,他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独自一人闯荡江湖,四处访求名师,切磋武艺,不料,感染风寒,在安徽滁州城郊的醉翁客栈病倒了,英雄最怕病来磨,他上吐下泻,高烧不退,这一病就是十来天,一个人顿时不象个人样,脸色苍白,骨瘦如柴,这一耽搁,把随身携带的银钱也花光了,醉翁客栈老板的脸便不好看了,气也不顺了,说话也粗了,你没钱就别来住店呀,咋能赖着不走呢,又见年轻人烧得厉害,额头烫手,神智恍惚,怕他死在客栈里,不吉利,影响了店里生意,就命仆人将年轻人抬出客栈,扔到路边去,扔得远远的,不要将霉气带进门来,至于他是死是活,客栈老板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几个仆人找出块破门板,将师父放在门板上,就往门口走,抬到门口时,进来个二十来岁的书生,身后随着个家仆,书生就是柳仁宽,正要进京赶考去,他问:这人怎么了?仆人道:生病死了。柳仁宽道:不对呀,我看他眼睛还在动呢,你们可千万不要搞错了,不要把活人当死人埋了呀。仆人笑道:没搞错,反正跟死人也差不多啦,身上银子花光了,老板说,亲不亲故不故的,总不能让客栈养着这位爷台吧,把他抬到路边去扔了,免得招惹麻烦。柳仁宽道:扔不得扔不得,你们一扔,这人就死定了。这时,老板踱了出来,道:你说得到轻巧,不扔莫非你养他!又是食宿费,又是医药费,说不定自己还得传染上这种怪病,你敢拍胸脯承担了,爷,小人服你了,就不扔了,你若答应不下来,那不跟放屁差不多嘛。柳仁宽一愣,见柳仁宽面有难色,客栈老板冷笑道:漂亮话好说,漂亮事难做啊,世上的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弟兄们,快快把这棺材瓤子抬出去扔了。

    “师父其实心里十分明白,柳仁宽与老板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只是虚弱得动弹不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只见柳仁宽道:好,病人的一切开销在下全包了。老板又道:他还欠了我三两四钱银子的食宿费,你也得给他付清了,否则,我还是不能留下这个病人。柳仁宽道:好,我付。并令家仆立即掏银付账。客栈老板接过银子,手里掂着,自然眉花眼笑了,立即变口道,今儿是个好日子,遇上观世音菩萨了。当时这一幕,永远铭刻在师父的脑海中,虽说不了话,内心却热乎乎的,无比感动。

    “柳仁宽在醉翁客栈要了个套间,自己与仆人住在外间,将师父安排住在里间,又与家仆搞来热水,将浑身污秽不堪,臭气熏天的师父洗得干干净净,柳仁宽也颇通医道,开了药方,叫家仆去药房抓药,又让客栈煮了稀粥,亲手喂师父食用。在柳仁宽的精心调理下,师父的病竟一天好似一天,在两人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志同道合,十分投缘,竟成了莫逆之交,七八天后,师父便已痊愈。师父病愈后,便跪倒在柳仁宽脚下,哽咽无语,不知说什么好。柳仁宽拉着他的手,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人与人之间本该互相扶助,那是份内之事,不必挂怀。当时,俩人互通了姓氏籍贯,生辰八字,歃血为盟,义结金兰。柳仁宽年长为兄,师父为弟。之后,柳仁宽去京城赶考,师父依旧去名山大川,访师学艺,临别时,又赠送了师父十两银子。这就是师父与柳仁宽的遇合,如今,柳仁宽辞官返乡,途中恐有不测,师父当然义不容辞的要去做一趟保镖了,即便丢了性命,也在所不辞。

    “过了数日,柳尚书一行十二人,三驾马车,加上我与师父各乘一骑,便辞别京城,启程上路了。柳尚书是个清官,行囊并不多,其时,他也只有三十七、八岁模样,因厌倦官场腐败,假称身体羸弱,疾病缠身,辞官返乡了,他有三个男仆,一个是管家,柳府的里里外外,管家打理的有条有理,另两个却年轻体健,颇有些功夫,身佩刀剑,是从行伍上退下来的兵丁,常年在柳家当差,这回返乡,三个男仆既是车夫,又是保镖,这一行人中,还有个柳尚书的小儿子,刚出生只有几个月,长得目如点漆,玉雪可爱,煞是讨人喜欢。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嘻嘻哈哈,混熟了。

    “出了京城南门,一行人迤逦南行,一连数日,到也平安无事,到了山东的单县,便见有两骑跟了上来,两人三十来岁,俱各身材高大,一人背上插着一把剑,一人腰间悬着口单刀,那带刀的汉子,左颊上长着颗黑痣,黑痣上长着一撮白毛。白毛汉子时而策马奔到我们的前方,时而又返回来,策马狂奔,从我等的车马旁一掠而过,向我等扫一眼,然后,远远地跟在我们后面;过一会儿,背剑汉子也是一会儿跑到我们的前面,一会儿跟在我们后面。

    “师父冷哼一声,对我道:忠儿,踩点的来了,不过也太磨蹭了,婆婆妈妈的,搞啥玩意儿。我道;师父,要不要徒儿上去盘问盘问?师父道:你给我护着柳尚书及家小,其它没你的事,看师父怎么料理他们。白天,那两个汉子只是折腾了一阵子,也没动静,大约是慑于师父的威名,不敢动手吧。晚间,住店的时候,师父吩咐我、管家与两名家丁,带上兵器,轮流值夜,不可疏忽,师父则整夜坐在柳尚书门前的檐下,不敢合眼。接连两晚,平安无事的过去了。白天,那两名江湖豪客依旧前前后后的跟随着我们的车队。

    “柳尚书也觉着古怪了,问师父:这两人是谁?师父道:刺客。尚书问:要刺谁?师父道:你呀。尚书道:为什么要杀我?师父道:大约哥在任上时得罪过他们的主子。尚书道:这两个人是雇来的杀手?师父道:当然。尚书道:如今,我辞官走了,不碍事了,他们为何还要来杀我?师父道:他们的主子咽不下这口气。尚书道:为什么他们还不动手呢?师父道:因为有我在,祁连刀神还是有点分量的,他们得惦量惦量,这单生意好不好做,不要蚀了老本,不但钱没挣着,还把脑袋给丢了。柳尚书毕竟是个大人物,毫无惊惶畏惧之色,哈哈大笑道:有兄弟在,为兄自然高枕无忧了。

    “那天,到了河南的夏邑县郊,丘陵起伏,道路崎岖,山道旁有座破庙,庙门口松柏参天,清风飒飒,晌午,车马在破庙门前歇了下来,几个女佣打点着支锅做饭,在如此雅静之处野餐,倒也十分合适,众人正在闲聊喝水,两个尾随了数天的杀手,骑马来到近前,管家与家丁立即呛啷啷拔出刀来,在两人身旁摆出了拼命架势,两名杀手象是没看见一般,白毛刺客在马上对师父拱手一揖,道:请问,这位兄台可是祁连刀神齐大侠?师父坐在柳尚书身旁的台阶上,道:正是。白毛刺客左颊长着颗黑痣,黑痣上长着一撮白毛,毫无杂色,长及胸前,风一吹,便在脸前耳后飘扬起舞,看上去鬼气森森,他道:大概你已猜到我们是干啥的了。师父道;当然,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一看便知是杀手帮的高手。白毛刺客道:看来齐大侠也知道些杀手帮的来头。师父道:岂只知道些而已,知道杀手帮是当今江湖最神秘莫测,最令人头疼难缠的帮会。杀手帮定下来要杀的人,要他三更死,就决不会活到四更。还知道,你们是受某位高官的高价雇用,来刺杀柳尚书的。白毛刺客笑道:那倒不全对,是来要柳尚书一家子的命的。买主是个很谨慎的人,相信‘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柳尚书听得,当时脸气得煞白,愤然道:请问,雇主是谁?白毛刺客道:尚书大人,这种事是不能说的,当官的有当官的规矩,刺客有刺客的规矩,谁也不能坏了规矩。师父道:哥,你就别问了,问也是白问。不过,谁要谁的命,难说得很,得问过我的这把刀了。他依旧坐在台阶上,手掌在刀头上一按,那刀受掌心内力一逼,竟从刀鞘中呛啷啷一声,跳了出来,……师父这一手,内力逼刀,已是一奇,更奇的是,那刀象是长眼睛似的,硬是向台阶的石缝间插了进去,噗,爆出一串火星,刀头竟没入石缝三、四寸,单刀兀自插在台阶的石缝中,刀把一个劲儿颤悠,刀把上的红绸子,在风中飘舞,煞是好看。他神色淡定,依旧坐在台阶上,另一只手将茶杯放在石阶上,骨节粗壮的双手,慢慢放在膝盖上,却也不怒不恼,静观其变,两名杀手见了,面色惊变,以为师父要动手了,忙地里策马退了数步,近旁柳家的妇孺、管家、家丁、仆佣,早就停下了手中活计,望着师父与这两个魁梧的刺客,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师父这一招单刀出鞘,帅呆了,大伙儿齐声叫好。师父笑吟吟地对白毛刺客道:你是杀手帮的老大吧?白毛刺客道:是。师父道:你的外号叫白毛风吧?江湖盛传白毛风是人间活阎罗,有道是,白毛风一到,小命儿没了。白毛风道:见笑见笑。师父又道:你身旁的那位是杀手帮的老二吧?白毛风道:大侠好眼力,没错没错。师父道:也好,老大老二都来了,今儿个,齐某人倒要看看,没命的会是谁。白毛风不敢发作,强笑道:江湖传言多有不实之辞,岂可妄信,在下也没象江湖上传的那么可怕,也不是什么人间活阎罗,一般来说,在下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血肉之躯,也知道个轻重缓急,厉害关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齐大侠允否?师父道:说来听听。白毛风道:请齐大侠借一步说话。师父道:嘿,你就说吧,都是自己人,直说无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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