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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十 烟花美女可探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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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你高兴了,乐意了,舒坦了,是不是!我呸!”

    说完,砰一声,又将车窗关上了。

    霸王鞭崔大安知道南极翁的臭脾气,并不计较,对南海仙童做个鬼脸,道:“依在下所见,柳大侠不会跑远,他来长白山,是来报仇雪恨的,怎么会离开长白山呢,我得赶紧去看看,听说,柳大侠伤得不轻呢,不要真着了贼人的道儿。”

    南海仙童又不是第一次受南极翁的训斥,也没将他的话当回事,拱手一揖,道:“崔大当家,好走。”

    两车交汇,就此别过。

    南海仙童赶着车往南走,走了几里地,南极翁打开车窗道:“仙童,停车,你叫上仙女,都到我车厢里来,有要事商量。”

    “吁……”南海仙童吆喝大马车停下,又将老婆从后车厢叫出来,夫妻二人进了南极翁的车厢。

    南极翁的车厢特别宽畅,他坐在床上,示意两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道:“仙童仙女呀,我也拿不定主意呀,找你俩来是商量,咱们究竟是回关内呢,还是继续去找那两个小妖精。”

    仙童仙女明白,他指的两个小妖精,是柳三哥与南不倒。

    仙女道:“恩师呀,不知你想不想找南不倒了?如果不想找了,那就回关内,还是做咱们的老行当,行医赚钱,舒舒坦坦过日子;若是还想找,就得在长白山找,柳三哥若是还活在世上,定要到长白山,找白毛风报仇雪恨,只有报了仇,才会离开开长白山,是吧!如今,南不倒被柳三哥哄得昏了头,柳三哥走到哪,她跟到哪,黄瓜儿跟着黄鼠狼满世界瞎跑,年轻人嘛,缺乏经验,也是有的,时间一长,就会知道,这么在江湖上混,终究不是个事呀,不过,这是后话,她现在是不会醒的,须得恩师开导才行。要找回南不倒,就得在长白山找。不过,这些天,白毛风的暗杀帮,聚集在此,我们在此找人,风险也挺大,看,今天的情势,要不是霸王鞭等人来了,白毛风不会撤,谁胜谁负,就有些悬了。不过,最后去留,全凭恩师一句话,恩师指到哪,咱俩没说的,就打到哪,纵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头可断,血可流,忠于恩师之心,子孙万代永不变,请恩师发话吧。”

    南海仙女说得起劲,南极翁听了,十分受用。

    南海仙童心道:我老婆今儿怎么啦,说得有点过分了,还子孙万代永不变呢,真会吹,我看,到我们儿子那代,就得变,那小子不信别的,只信钱,只知道吃喝嫖赌,其它啥也不信,他会为老爷子卖命吗,笑话!他不变,才叫怪,他会变,才是正常的,那小子奸得很,一点不象咱俩,不知象谁的,他才不会为任何人卖命呢。

    南极翁对南海仙童道:“仙童,你也说说嘛,想到啥就说啥,虽然,我们之间是师徒关系,其实,我这个人是很善于听取别人意见的,只要你说得对,我就听,说得不对,不听罢了,也不往心里去,也不责怪你,脾气发过,也就忘了,我这个人脾气臭,自己也知道,就是改不了,咱们相处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让你们夫妻俩受委屈了,事后想想总过意不去,不过,我没坏心眼,平时对你是严了点,严在嘴上,爱在心里,你不要往心里去。”

    南海仙童被说得心里一暖,道:“恩师,徒儿知道,你老可别这么说,你这么说,真是折煞徒儿了,徒儿越发无地自容了,真的,徒儿知道,说一千,道一万,恩师是为了徒儿好,徒儿夫妻俩,感同身受,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一颗红心献恩师,夫妻双双勇向前,粉身碎骨心也甘,子孙万代永不变,恩师指到哪,咱就打到哪。”

    南海仙童平时话不多,一激动,竟也口若悬河,表起忠心来了,哎哟喂,不好,我怎么一个不当心,竟也念叨起“子孙万代永不变”这话来了,这不是诓骗恩师么!不过,那是随便说说的,不能当真。其实,这话也对,子孙万代永不变,是咱夫妻俩的愿望,至于儿子变不变,咱俩可管不了那么多,到时候,咱俩脚一登,走了,就看他自己的了,若是他要变,咱俩真还没招。

    南极翁道:“好,谢谢徒儿,咱们掉转马车,悄悄跟在霸王鞭崔大安身后,他们住在哪,咱们找个与他们相邻的地方住下,要真有了事,霸王鞭不会袖手旁观吧,我还给他岳父看过病呢,听说霸王鞭与柳三哥、丁飘蓬是过命弟兄,十有八九,柳三哥会找霸王鞭助拳,这次,要找着了南不倒,说啥也不能让她跑了。”

    南海仙女喜道:“恩师高见,若按恩师说的去做,在长白山找南不倒的风险,就基本没了。不过,要跟着霸王鞭,他走,我也走,他停,我也停,不可掉了队。”

    南极翁大喜,一拍大腿,道:“仙女,就是这意思,就是这意思,这叫搭顺风车,不是咱们怕事,是咱们图个省事,耍个滑头,有时耍个滑头,非常有意思,这叫四两拨千斤,比蛮干好玩多啦。”

    他向仙女一竖拇指,表示赞许。别看她胖,出的点子还真不赖。

    于是,大马车掉转车头,借着暮色,远远跟在霸王鞭崔大安的人马之后,进了白河镇,南极翁等人住在灵芝客栈,与野山参客栈只隔了两三个门面,他以为霸王鞭蒙在鼓里呢,其实,早有精明的趟子手将此事报给了霸王鞭,霸王鞭一笑了之,没当回事,只是关照柳三哥、南不到,要多留个心眼,让南极翁缠上了,也真是件头疼的事儿。

    南极翁要去白河镇,不光是为了找南不倒,同时,对白河镇的温泉与美女,他早就有所耳闻,心神向往,怎肯轻易舍此而去呢。

    灵芝客栈不仅离野山参客栈只隔了两三个门面,而且,是白河镇首屈一指的豪华客栈。

    客栈是个大院落,内中又分隔成十几个精致的小院落,南极翁包了一个名叫鹿苑的小院落,庭院雅洁,苑中有一幢青砖精舍,是一个设施齐全,装璜考究的大套间,套间设客厅、两个副卧、一个主卧,还有一个蒸气氤氲、温暖如春的温泉浴室。

    套间内的家具、坐垫、被褥,俱各纤尘不染,色彩淡雅高贵。

    一日三餐的餐饮,食材新鲜,菜肴精美,餐饮费用及服务,均含在房费中。

    因而,鹿苑的房费价格不菲,一日房费便是十两银子,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如若要提供陪浴按摩服务,则要另外计费。

    在温泉浴室,池子里冒着腾腾热气,屋角点着一盏红烛,烛光摇曳,室内显得既朦胧又温馨,彩色瓷砖砌就的池子旁,有一张宽畅低矮的按摩床,一个裹着浴巾的美女,正在给躺在床上的南极翁按摩,他全身脱得精光,仰躺在床上,眼睛微闭,享受着快感,时不时的哼哼着,他右腕上缠着一根铁链,铁链的另一头锁在鹤杖头部的鹤腿上,只要他微微一动,铁链子就呛啷啷地作响。

    美女年方十六,颜色丽都,体态婀娜,肤色白嫩,曼妙玲珑的曲线,最令南极翁倾倒。

    美女的纤纤玉指,在南极翁皱折苍老的皮肤上游走,每当到了南极翁的敏感部位上,南极翁便哼哼颤动,铁链便呛啷啷地响了起来。

    美女忍不住“吃吃”窃笑起来,南极翁问:“美女,你笑啥?”

    美女道:“我还没见过自己把自己锁起来的人呢,大哥,锁着根破拐杖干啥呀?多别扭呀,莫非你睡觉也上锁呀?”

    不管男人有多老,烟花女子都喜欢把男人叫“大哥”,老鸨说,越老的男人,你叫大哥,他就越高兴。一则,显得热络,当即拉近了二人的距离;再则,大哥也会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不由得他不高兴。

    南极翁是花街柳巷的老嫖客,见得多了,并不在意,道:“怎么不锁,锁。”

    “跟女孩子滚床单,也锁在手上?”

    “保险起见,锁。”

    杏花格格娇笑,笑得花枝乱颤,看得南极翁骨头也酥了,他接着胡诌道:“这根拐杖,对旁人来说不,不值一个铜板,一点用处也没有,对我来说,可是命根子,你别看它不起眼,可是我家的祖传之宝,有了这根鹤杖,就能发家致富,子孙兴旺。我要将这根拐杖,传给子子孙孙,可不能在我手上给弄丢了。所以,要用铁链锁起来,怕它被小偷偷走了。”

    美女道:“谁会偷你这根破拐杖呀,黑不溜秋的,扔在路上,连叫花子都不会多看一眼。”

    南极翁道:“说是这么说,要真弄丢了,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啦。哎,美女,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呢?”

    美女道:“我叫杏花。”

    南极翁问:“你老家在哪儿?”

    杏花道:“扬州。”

    南极翁道:“扬州好呀,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是个繁华之极的都市啊,你怎么到东北来了?”

    杏花道:“我家在扬州乡下,在我九岁那年,淮河发大水,家里的田地全给淹了,为了活命,父母把我给卖了。后来,人贩子几经易手,把我卖到了东北。”

    “你想家吗?”

    “我没有家。”

    “你不想扬州?”

    “我不想,在记忆里,家乡是一片汪洋,房子冒出个屋顶,树上挂着几具尸体,老鸹子围着尸体,呱呱乱叫,打转转,我不想,想起就害怕。”

    杏花漆黑的瞳仁,润湿了。

    南极翁叹口气道:“不说了,不说了,对不起,惹得你伤心。”

    杏花道:“没关系。”

    南极翁道:“杏花,你真美。”

    杏花苦笑道:“我命苦。”

    南极翁指指腰上对称的两块皮炎,道:“你给我挠挠,痒。”

    杏花道:“好。”她边挠边问:“轻重怎样?好不好?”

    南极翁眯着眼,道:“再重点,好,好,就这样,这样最好。”

    杏花道:“怎么得的,这病,是花心过头了吧,嘻嘻。”

    南极翁道:“哪里呀,是爱得太专一得的病呢,人只知道,**要得花柳病,却不知道爱情专一,也会得要命的相思病。年轻时,被个臭女人耍了,害得我得了相思病,茶饭无心,辗转难眠,差点儿想寻短见,后来,人倒没死,撑过来了,脖子边却长出两块对称的皮炎来,奇痒难熬,就找郎中治病,过了几年,脖子边的皮炎是好了,却转到了腿弯,又治,过了若干年,腿弯的皮炎治好了,屁股两边又长出两块皮炎来,再治,过了好多年,又好了,腰两侧又长出两块对称的皮炎来,这么一来,就过了三四十年,才知道,这是不治之症,可不能再治了,再治,皮炎不知会转移到哪儿去呢,这下,我算是彻底认栽了。”

    南极翁确实也找过治皮肤病的行家,不行,自己治,也不行,总是治不好,最后,他决定不治了,世上有许多治不好的病,皮炎就是其中之一,难受是难受,好在一时没有性命之忧,他算是死了心了。

    他可不想暴露自己就是医界泰斗“南海药仙南极翁”,那会找来许多麻烦。年轻时只想出名,出人头地挣大钱,越是上了点年纪,胆子越小了,才懂得和光同尘,韬光养晦,才是保身全身的正道。

    杏花道:“只要有钱,就能治好。”

    南极翁道:“真的?谁能治好?你说。”

    杏花道:“手到病除南不倒,她能治好。”

    南极翁道:“唔,嗯,是吗,这……”

    突然,他灵机一动,道:“还真说不定呢,不过,听说,南不倒的脾气古怪,你听说过没有?”

    杏花道:“有能耐的人,脾气都怪。”

    南极翁道:“野山参客栈来了大批客人,你知道吗?”

    杏花道:“知道,当然知道,是四海镖局的人,男男女女,足有三十来个人,嘻嘻,还有几个尼姑呢,听说,都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是来找白毛风晦气的。”

    南极翁道:“听说柳三哥与南不倒也在其中。”

    “真的?这一回,看样子,白毛风可要倒霉了。”

    南极翁道:“谁倒霉咱可不感兴趣,要找到南不倒,治好我的皮炎,才是正事。听说,野山参客栈全由四海镖局的人管起来了,连客栈老板与店员都不让随便进出。”

    杏花道:“是。不过,有一种人却是例外。”

    南极翁奇道:“例外?哪一种人?”

    杏花笑道:“象我这样的人,烟花女子。那些镖师、趟子手,年轻力壮,可打熬不起,又不能随意进出,到了晚上,就招我等女子去滚床单,累,全是些龙精虎猛的魁梧汉子,把人折腾个半死,哎哟,大哥呀,小女子命苦喔。”

    南极翁哈哈大笑,缠在手上的链子,也呛啷呛啷地响个不停,突然,他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道:“杏花,求你个事。”

    “只要我能办的,只要你舍得花钱,小女子就会去干,说。”

    南极翁道:“请你顺便打听一下,南不倒究竟在不在野山参客栈,若是在,住在客栈的哪个位置?我好去找她治病。”

    杏花道:“就是告诉你,谅你也进不去。”

    南极翁道:“进不进得去,跟你不相干,我自有办法。”

    杏花道:“大哥是白毛风的人?”

    南极翁道:“哪能呢,你看我象吗?”

    杏花道:“听说,白毛风的人,有许多是看不出的,平时跟常人没有一点两样,动起手来,却绝对不含糊。”

    南极翁道:“我不是,杏花,真不是。”

    杏花道:“难道你也是来找白毛风算账的?”

    南极翁道:“你看我都老成这个样了,能是武林高手吗?”

    杏花道:“那可说不定,听说真正的武林高手是看不出的,飞天侠盗丁飘蓬厉害吧,瘦得象猴呢。”

    南极翁道:“杏花,别打岔,我不是,我只想治好皮炎,这病痒起来,那个难受劲儿,没个说,想死的心都有。真的,要是你去野山参客栈,一定顺便打听打听,拜托啦。”

    杏花笑道:“顺便?那可不是顺便能打听到的,要是件容易的事,大哥,不妨你自己去顺便打听打听。”

    南极翁道:“嗨,杏花,别寻我老头子开心了,我能让你白跑一趟吗,放心,会付你辛苦费的呀。”

    “多少?”

    “二两银子。”

    杏花脸一沉,道:“去去去,你当打发叫花子呀,得,钱你自个儿留着买棺材吧,老娘没兴趣。”

    南极翁道:“好商量,好商量,五两,五两银子怎样,杏花?”

    杏花涎笑道:“大哥,再加点,对你来说,放点儿血,不算啥呀,对住得起这客栈的阔佬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而已,是不是?钱去了还会来,能花才能挣,人活着就要健健康康的,俗话说得好,活要活得顽,死要死得快,真是一点儿也不假。”

    南极翁讨价还价道:“八两,就八两,这个价,总差不多了吧,小祖宗,算我求你啦。”

    南极翁真有点儿肉痛,不过,要是南不倒真在野山参客栈,这个价值个儿。

    杏花道:“预付四两,另四两,事成之后可不许赖呀。”

    “行,依你还不行嘛,不赖不赖,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杏花喜动颜色,笑靥如花,温顺如猫,放出手段,把个南极翁伺奉得欲仙欲死,大有飘飘然,遗世独立,羽化登仙之慨。

    2013/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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