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那么便捷得近乎泛滥,没有网络,也没有电脑,没有mp3格式,也没有mp3,有的,只是磁带,连唱片在民间都算是稀罕物。所谓拓展见识,如果理解为借甚至赠送的话,单是这花销就不是小数目能拿下来的。见面第一天就提这要求,的确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
但毕文谦还是故意这么提了。一来,如果不趁自己还在童言无忌的尾巴上尝试尝试跨越式发展,那不是亏了么?二来,毕文谦着眼的难点,却和孙云想的不同——这个要求,钱其实反而是小事,真正不好办的,却是找来那么多不同风格的作品。
在这个年代,这几乎是个人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毕文谦相信,以富林的眼界,肯定不会只着眼于钱上,同样的“丰富”二字,听在他耳里,和听在孙云耳里,定然有所区别。
果不其然,富林沉默了几秒,缓缓扬起手,止住了孙云的话。
“孙云同志,话不能这么说。小朋友有自己的想法,有上进心,这是好事儿嘛!”然后,他又从新看向毕文谦,“毕文谦啊,你的要求,我一个人是没有能力办到的。不过啊,我所在的单位那边,倒有可能……”
“单位?”毕文谦闪着眼神,明知故问。
富林点点头说:“我呢,是属于海政文工团的。”
“原来是您军人啊!”毕文谦先惊了一声,然后惋惜道,“我之前在前线的时候,和粟将军说过,我将来的阵地,不在军队里。富老师,您能带我去那里涨涨见识吗?学校里的歌,我写过了,军队里的歌,我写过了,感情的歌,我也写过了,可如果我真的进了青歌赛决赛,应该不止唱一、两首歌吧?我想趁比赛开始之前,多吸收一些新事物,试试写一点儿不同歌出来。”
孙云看着他的侧脸,嘴唇起伏些许,终于保持了沉默。而谢莉思却脸含期待地帮着腔:“老富,如果能成,你就帮帮文谦?”
富林缓缓喝完手里的汤:“我肯定会试试,但我真不能打包票。几年前,我们商量推出成琳的时候,她还是我们内部的,都经过了不少讨论。”
富林没有把话说死,毕文谦却足够满意了。他又舀了半碗汤,然后站起来为富林也添了半碗,重新敬了一次:“富老师,您有这个心,我就先承这个情了。”
毕文谦先干为敬,富林也不矫情,他瞄了瞄在一旁面露微笑的孙云:“孙云同志,你家文谦哪儿像你说的?明明很有礼貌嘛!”然后,也温温地把汤喝尽了。
孙云只是乐:“富老师,吃菜,吃菜!”
这顿饭里没有酒,但也吃得尽欢,也吃得仔细,在未来需要提倡的“清盘”,在这里倒是一种习惯。
颇合毕文谦的脾性。
就在他眼瞅着饭桌上只余薄薄地几滴油的菜盘子,欣赏自己的“战场”时,忽然听到了富林的声音。
“毕文谦啊,我们一起散散步吧。你带路,我对这儿不熟。”
毕文谦先站了起来:“好。不过先说清楚,我以前更多时间都在学校里,对电视台这附近,也不太熟。”
“哈!你这孩子,总是那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