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有些是从前耳闻的,有些则感觉新鲜。
最后,他们停在了鼓楼大街附近,那是王富林为他安排的招待所的位置。
对着渐渐落山的太阳,毕文谦觉得整个人温温的,视线的两边,是那象征着暮鼓晨钟的钟楼和鼓楼。
忽然,他牵住了夏林的手,却没有看着她:“我想唱歌,你想跟我唱吗?”
“什么歌?”夏林只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好奇心就占了上风。
“即兴唱的歌,想到了什么,就唱出什么。”
毕文谦微笑着,带着她的手,伸了一个懒腰:“我唱一句,你跟我唱一句。不要模仿我,你觉得那一句怎么唱着顺心,你就怎么唱。如何?”
“……我试试。”
夏林犹豫地看了看周围的行人,以及马路上的自行车流,慢慢点了点头,在忐忑中跃跃欲试。毕文谦瞄了她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的家就在,二环路的里面。”
毕文谦在轻轻地陈述;夏林也这么学着。
“这里的人们,有着那么多的时间。”
毕文谦伸手指着眼前的人们,仿佛在向夏林介绍着;而夏林也模仿了他的动作。
“他们正在说着,谁家的三长两短。”
毕文谦小声了一点儿,凑过去,假装和夏林咬着耳朵;夏林想了想,也有样学样儿,但那咬耳朵的口吻,倒比毕文谦更像了几分。
“他们正在看着你,掏出什么牌子的烟。”
毕文谦悄悄地唱着,食指轻轻舞动;夏林唱时,却带上了一点儿八卦式的神秘微笑。
“小饭馆里面辛勤的是,外地的老乡们。”
毕文谦回望着中午他们吃饭的饭店方向;夏林也望了望。
“他们的脸色,像我一样。”
毕文谦唱得有些喃喃的感觉;夏林唱时,却像是在回忆中对比着。
夏林的表现,让毕文谦高兴。他扬起牵着的夏林的手,朝西方眺望起来。
“单车踏着落叶,看着夕阳不见。”
顺着鼓楼西大街的方向,自行车流弯弯远去,毕文谦怔怔看着;夏林似乎疑问了一瞬,望向了夕阳。
“银锭桥再也望不清,望不清那西山。”
毕文谦抬起了些视线,唱得有些惆怅;夏林也那么望着,却有些少年不识愁滋味。
“水中的荷花,它的叶子已残。”
同样的惆怅,夏林依然没有唱到。
“倒影中的月亮,在和路灯谈判。”
毕文谦仿佛真的人在银锭桥附近,望着水里的月亮;夏林却不大明白。
“说着明儿早晨,是谁在生火做饭。”
毕文谦唱出了一些懒洋洋的感觉;夏林却仿佛在笑。
“说着明儿早晨,是吃油条饼干。”
毕文谦仿佛在拉家常;夏林继续带着笑。
听着夏林歌声中的笑意,毕文谦仿佛感受到与自己无关的幸福。
于是,他扬起声调,大声高歌起来。
“钟鼓楼吸着那尘烟,任你们画着它的脸。”
毕文谦指着附近的鼓楼,呐喊起来;夏林似乎吓了一跳,但也学着这么唱着。
“你的声音我听不见,现在是太吵太乱。”
毕文谦把手做爪状,放在耳边,然后轻轻摇了摇手;夏林盯着他,没有跟着唱了。
“你已经望了这么长的时间,你怎么还不发言?”
毕文谦手指向另一边的钟楼,歌声仿佛在质问。
“是谁出的题这么的难?到处全都是正确答案!”
有些疑问,有些彷徨。
“是谁出的题这么的难?到处全都是正确答案!”
有些无奈,有些绝望。
毕文谦忽然发觉夏林没有跟着唱了,不禁偏头看向她,只见她亮晶晶的眼睛里,写着疑问。
“我的家就在,二环路的里面。”
终于,毕文谦拍拍自己的胸口,口吻也静了下来。
“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家……就在,这个地球的上面。”
呢喃着,呢喃着,毕文谦结束了这首歌,转身对着夏林。
他忽然感觉到,她主动握紧了自己的手。
“完了?”
毕文谦点点头:“唱完了。”
夏林皱了皱眉:“有一些,我好像懂;有一些,我好像不太懂。”
要求一个高中生一下子就听懂这首歌,本来就强人所难了。而且,相比这首歌本来问世的年份,此时的京城城建,还没有到那个地步,自然也更难听出那些呐喊所指的事物和问题究竟是什么了。
“慢慢地,你会逐渐懂的,也许会忽然有一天,你一下子全明白了。”毕文谦微笑道,“等那个时候,你可以唱唱这首歌,以一个土生土长的京城人的身份。我,期待着。”
毕文谦想放开手,夏林却攥得挺紧。
“就不能现在告诉我吗?”
“你觉得……这首歌好听吗?在青歌赛上唱,好不好?”毕文谦答非所问。
“啊?”夏林一愣,“……我是觉得还不错。”
“真要在青歌赛上唱的话……”毕文谦当真脑补了一下,“恐怕得找王叔叔借一把吉他试试。”
问题是,如果真那么做了,该怎么解释自己“突然”会弹吉他的原因呢?
想想,还是算了吧……有时代感的歌过早问世的话,并不一定会像原本那样触动多数人的心。
“夏林,再找一个地方,买点儿吃的,和我一起回招待所吧!晚上,王叔叔会来和我聊聊今天开会的事情的。”
“好啊……等等!”夏林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撒开手,“既然富林老师是晚上才来,你干嘛中午就把我带出来?”
“帮你蹭半天假,还不好吗?”
毕文谦一脸无辜状。
(上一次2更,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亲,来点儿推荐票什么的,好不好?顺便,《钟鼓楼》这首歌,可以对比何勇和查家雯的两个版本听听。不过,文里描写的唱法,和这两个版本都不尽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