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文谦含蓄地笑了笑:“太公钓鱼而已。”
“你想过接下来怎么做吗?你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吗?日本可不是中国。”
“所以我让徒弟先去考察啊!”
“所以我才问你。”万鹏的中指摁在棋盘上,“那里不是京城,没有我帮她。”
“你不是说要去苏联吗?那里会有人帮你吗?”毕文谦反问,“你会因此放弃吗?”
万鹏一瞪眼:“我是男人!”
毕文谦却格外淡然:“这就是徒弟瞧不上你的原因之一。”
“你……”万鹏的五指死死摁在棋盘上,直到渐渐发白,才突然软了,“……也许,你是对的。”
毕文谦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既是他愿意听到的,又是自己愿意告诉他的。
“去录音室吧……”终于,他慢慢站起来,向万鹏勾勾手,“我写了一首歌,为你所写。虽然,你多半唱不了。”
“我?”万鹏有些发愣。
“听了你就明白。”
一前一后,两人进了录音室,关好门。毕文谦抱好吉他,让万鹏坐在一旁,低头拨弄起了吉他。
万鹏不明所以地盯着他,只听一段幽幽的琴声后,毕文谦开口唱了。
“等待著你,等待你慢慢地靠近我,陪著我长长的夜到尽头,别让我独自守候。等待著你,等待你默默凝望着我,告诉我,你的未来属于我,除了我别无所求。”
“你知道这一生,我只为你执着。管别人心怎么想、眼怎么看、话怎么说……你知道这一生,我只为你守候,我对你情那么深、意那么浓、爱那么多……”
吉他间奏时,万鹏已然微微动容。
“等待着你,等待你轻轻拉我的手,陪着我长长的路慢慢走,一直到天长地久。等待着你,等待你紧紧拥抱着我,告诉我你的心里只有我,除了我别无选择。”
“你知道这一生,我只为你执着,不管他喜还是悲、苦还是甜、对还是错……你知道这一生,我只为你守候,我对你情那么深、意那么浓、爱那么多……”
万鹏的眼睛已经泛红,毕文谦开始了一段吉他的solo,没有什么特别华丽的技巧,依然是慢慢、幽幽的格调,却仿佛拨弄着万鹏的心弦。
“你知道这一生,我只为你守候,我对你情那么深、意那么浓、爱那么多……等待着你,等待你紧紧拥抱着我,告诉我你的心里只有我,永远爱我。”
“等待着你……”
至始至终,毕文谦都没有抬头看万鹏一眼。哪怕最后一声长吟也在录音室里回荡,然后散去了。
一阵寂静之后,万鹏摸出手绢,擦了擦眼睛。
“歌……很好。”
“可惜你没有学习过声乐,你天生的嗓音条件也不太适合唱这首歌。”
毕文谦这才抬起头看他,眼里有些遗憾的味道。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一生守候》。”毕文谦微妙地笑,“你是唱不了,那你想听黎华对你唱吗?”
“……想!”万鹏几乎脱口而出,却又猛然吞回了话,几经挣扎之后,才承认出来,可又立马弱弱地问,“但她会唱吗?”
“可能,当然可能。”毕文谦有点儿皮笑肉不笑,“徒弟有当歌神的梦想,歌只要真的好,她即使不喜欢,也不会拒绝去唱。但……你一定别让她发现你在这么想。”
“啊?”
“原因,你自己应该是懂的。”
毕文谦带着微笑,淡淡地点头。
万鹏紧盯着他的脸,良久,忽然怅然地笑了一声,那天生沙沙的嗓音,好像矿井深处对人间的最后一声眷恋。
“那终究是假的。”
毕文谦也看着他,不语。
“也许,等我从苏联回来,她会愿意听我这破嗓子对她唱这首歌。”
“或许吧……”毕文谦说不出鼓励的话,却也说不出打击的话,“人生……方向可以坚定,但轨迹却总无常。当百折不挠地走向既定的终点时,回头看去,往往并非出发时想像的那条路。”
“但如果不去走的话,连终点都到不了。”万鹏长叹了一口气,甩甩脑袋,“谢谢你为我写这首歌。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录出来?”
毕文谦放下吉他,背对着他:“我会让黎华来唱,直到她练到得心应手。”
“……谢谢。”
(ps:文章里出现地级市的名字,算不算违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