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没呢!我正在听,”蒋卫国依旧从椅子上站起来,还热心地把另一半耳塞递过来,“经理,甭开电视了,来,最后一个了,自家的,刚开始唱呢!”
不知不觉间,蒋卫国的京腔也溜了许多了。
点点头,搬来椅子,毕文谦坐到蒋卫国旁边,接过耳塞,仰靠着静静听起来。
“……漂泊的你,狂狼的心,停在哪里?”
这歌声,虽然和上辈子的记忆中略有不同,毕文谦却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张雪友在唱《听海》。
被自己“忽悠”到了京城,却几乎被自己给遗忘了的张雪友。
“谢心告诉我,今夜,你想要梦什么?梦里外的我,是否,都让你无从选择?我揪着一颗心,整夜都闭不了眼睛……”
这个时候的张雪友,只有27、8岁,水平仍不如“历史”上的巅峰时刻,但在京城半年的练习,他已然和之前在香港时听到的他的磁带不同了。
渐渐听下去,毕文谦却慢慢觉得,他唱得比“历史”上的版本似乎更好一些……不是忐忑的温柔,普通话的口音依旧,但他的确做到了用情于声——这是自己上辈子所知道的张雪友唱歌最值得称道的长处之一,但却是这时候他不曾达到的境界。
“……听,海哭的声音,这片海未免也太多情,悲泣到天明!”
听了大半,毕文谦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这时候的张雪友,生理机能正当鼎盛!
歌声中的情感没有人到中年的天凉好秋的通透,却唱得更像一个活生生的当事人——在这个世界线,这首《听海》本来就是以勾勒他和罗美微之间的情感纠葛为切入点交给他的。
“……一定不是我,至少我很冷静,可是泪水,就连泪水,也都不相信!”
不同的立意,更佳的机能,歌声引人欲泣。
待一曲终了,耳塞来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身边的蒋卫国朝着毕文谦不住地笑:“经理,你挑的这个香港人,唱得挺好啊!比香港队那些人大多数都好!”
“香港队?”
“一、二级联赛,咱可是一场不落!”蒋卫国得意着,把音量稍微调小了些,“现在,咱们的队伍今年保级应该没问题,二级联赛里面,香港队有个主力,叫林子详的,唱得委实不错,还有那个以前参加过青歌赛的甄霓,一刚一柔,今年他们很有希望晋级,就看这最后三轮的结果了。指不定明年,咱们队的张雪友,就可以直接和他们比比,到底谁更好了!”
听着蒋卫国一口一个队伍,却又说得热乎,毕文谦总有些啼笑皆非的错位感。仿佛这不是流行音乐联赛,而是体育比赛似的。
不……那些体育比赛的商业联赛在中国还不存在,有的也往往是杯赛。或许,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这就是真真正正的比赛,不仅有艺术的欣赏,更有竞技的输赢。
何况是蒋卫国这种有过部队经历的人。
时间在遐想间流逝,耳塞里忽然传来了中森名菜的声音。
蹩脚却几乎堪堪能用的普通话。
“啊!轮到这丫头了!”蒋卫国乐呵呵地把音量重新调大了。
“……谢谢中国的朋友们几个月以来的关心!今天,我要为大家唱一首日语歌,歌的旋律,大家大概是已经熟悉的,而歌词,是毕文谦特意为我写的。我非常……非常感激,毕文谦在那么忙的状态下,始终不断鼓励我,希望我走出过去的伤痕。虽然我还不是他期待的那个样子,但这首歌,我想在这里,唱给大家听,也唱给我自己,也唱给毕文谦听。呐,这个时候,他可能还在工作吧……明明,明明比我小好几岁,在他面前,却总觉得自己才是小孩子,哎!”
毕文谦听得哭笑不得,却见蒋卫国已经哈哈大笑,一脸揶揄地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