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毕文谦把目光看向了卞流连——在“历史”中,卞流连是以作曲家而不是演奏家成名的。而在眼下,他才2o多岁,蓄着略长的头,一副风华正茂的文艺青年模样。
现在的他,是什么样子呢?
“卞流连,你今年25,比我大不少,我叫你一声卞哥好了。”在合适的时候,毕文谦从来都愿意放低姿态,“你是东方歌舞团的人吧?本来,我们这次招人,是临时性的,但在外面口口相传的时候,好像出了误会,我也就将错就错了。所以,现在我得和你确认一下,你的编制是在歌舞团那边的,你到底是希望这一次的合作呢,还是和我们公司长期合作?或者,真的把档案转过来?”
卞流连托着盒饭,一直没有动筷子,默默看着毕文谦一边吃一边侃侃而谈,直到问到他了,才沉吟着开口:“毕经理刚才说的想法,我也很赞同。至于到时候怎么做,我想,还是根据这一次合作的感觉来下判断,如何?我听说,这次是给春节联欢晚会上的歌配器?”
毕文谦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到的风声,也不确定这个风声是不是其实早就流传开了,但既然卞流连这么问了,也许今天会来那么多人的原因,也多了一种解释。
不过,该解释清楚的,还是得说清楚。
“这个,卞哥,我们是有几歌可能会在春晚上唱,所以需要编曲和演奏,但能不能上,得春晚的导演说了算。而这位导演,叫我们在十五号之前给她表演一次,她满意了,才能上台——她满意几歌,就上几歌。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准备得不够好,也可能一也上不了。”
“这样啊……”卞流连思考了一下,询问道,“毕经理,能够把歌谱给我看看吗?”
“歌谱倒是有,但公司的6秘书已经下班了……不如这样吧,今天,你们先回去,明天早点儿过来,我让6衍拟一份保密协议,大家签了之后,再一起具体练习?”
正低头扒饭的郭情忽然抬起头,一脸懵懂:“保密协议?”
“这毕竟是可能上春晚的歌,我不希望在正式登台之前,歌谱就流传出去了。”毕文谦点头比喻道,“如果说春晚是一桌宴席,你觉得上菜之前就有人偷偷把食材搬出来到处显摆,你作为一个厨子,你能忍吗?”
“噗……”郭情捂着嘴笑了,“好吧,我懂了。”
卞流连也没有别的意见。
一起扒完盒饭,毕文谦就送他们出了胡同。而在返回准备进门时,一个略带忐忑的声音从大门另一侧传来。
“请问……是毕文谦毕经理吗?”
“我是。”循声望去,却是路灯下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深蓝的裤子,黑夹克,黑毛线帽上许多雪花,一双明亮的眼睛,清秀的脸有些苍白,和毕文谦差不多的年纪,“你是?”
少年却兀自问道:“今天……还面试吗?”
“已经这么晚了……”
“明天我还得去学校……”
“现在不是在放寒假吗?”
“我是职高……”
“职高?职高也有寒假吧?”
看着这个和自己略有些相仿的少年,那略有些害羞又试图努力抓住机会的样子,毕文谦越愉快起来。
“我是学护理的,可能要去实习……”
“护理?我这儿是招演奏的……”看着少年的眼睛,毕文谦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所以你才在这个时候来问我?”
少年沉默了。
“要是我今天没有送别人出门,你怎么办?你会在晚上敲门吗?”
忽然,少年的肚子咕咕叫出了声。
“你还没吃晚饭?”又看了一眼少年帽子上的雪,毕文谦似乎更明白了一分,“先一起进去吧!我去问问,有没有什么干粮。”
“……谢谢。”
“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还有,你会什么乐器?”
少年把一直藏在背后的左手往前递来,那是一把竹笛。
“我叫窦惟,我会吹笛子,还会弹吉他!”
毕文谦脚下差点儿打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