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舞台上集体起立谢幕间,刘三剑一边鼓掌,一边看向毕文谦:“经理……”
“嗯?”
“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
“黎副经理她……”刘三剑斟酌了一瞬,“应该没有朱老师唱得好吧?”
“目前,差得太远了。不仅是黎华,我们公司现在的乐手就比不了。你也是上过春晚的,应该明白,这样的现场表演,不是招几个乐手在一起,就可以立马上阵的。”毕文谦说得毫不犹豫,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呐,是啊,传说中的国考。”
毕文谦有些理解了,为什么中央乐团没有直接参赛——在这个年代,国家级的乐手,并不算多。即使稍微降低标准,像申城轻音乐团这样的土豪,也许这一次的各种“国家队”也能够秀得飞起,但无论是文华公司,还是华星唱片,或者那什么湾湾省代表队,都只能望而兴叹。
进一步地,这一次比赛成功了。从下一届开始,预计中的联赛会有不同的级次,全国各地那么多队伍……
果然,借调才是这个时代可行的办法么?就像欧洲的足球联赛一样,豪门的替补在其他队伍里打着主力?
是啊,作词、作曲、演唱、编曲,甚至演奏,就像足球场上的不同位置,一支队伍的综合水平,往往不是靠一个球星就能决定的……
脑洞之间,申城轻音乐团的人已经从舞台上退场了。吕主持人走出来继续报幕:“下面,请武警文工团代表队准备出场。”
同样是一群人登场,武警文工团更加迅速,不仅着装统一,连动作都几乎整齐划一。
但是……这架势……
“他们这是……要合唱?”
刘三剑也看着舞台,想了想,微笑着说:“大概是吧!这么多人,连合唱台都搬上来了。经理你定的嘛,投票是针对作品而不是歌手,只要大家觉得唱得好就是了。是独唱还是合唱,又没有关系。何况……武警文工团才成立没几年。毕竟,国考嘛!”
好吧……看样子,所谓国考的传闻,大家都当真了?
“这些队伍对这个联赛都志在必得吗?”
“那当然了!”刘三剑似乎不明白毕文谦为什么会这么问,看着他的脸,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啊,好像我们都还没告诉你。”
“什么?”
“你不是在音协会议上提出了举办这个联赛,还有相关的规则吗?后来,与会的人分头在各地调研,在综合考虑之后,发现你原本的计分思路虽然是正确的方向,但暂时不适合直接实行。所以,这第一届,有一点儿调整。”
“调整?”
“调整的只是计分规则,关于利润的分配并没有变。具体地说,每一首歌的联赛积分,只有一半是按你的规则来的,而另外一半,还是归于队伍本身。选择、组织表演一首歌,也是一种水平。”
刘三剑的解释的确算是解释,但毕文谦不觉得这能算是真相。
“为什么?”
听话听音,刘三剑稍微垂了垂眼神:“经理,你提出的分配方案,大家都愿意试试看,但这联赛,毕竟是比赛,人们的集体荣誉感,比你想像中的,强烈不少。就像刚才在台上的朱老师,她为什么愿意唱陈老师和谷老师写的歌?谷老师的编制可是在中央歌舞团的。朱老师既是歌唱家,也是申城轻音乐团的团长啊!”
品着刘三剑话里的味儿,毕文谦有些残念,却又有些释怀。看来,这个世界果然没有围绕着自己转。
“也就是说……国考的说法,并非无风起浪,音协本身也有点儿这个意思?”
刘三剑笑看着毕文谦:“这些,本来是想告诉你的。但为了不干扰你准备高考,我们商量之后,都没有说。要是你今天不来看比赛,兴许,得等高考完了吧……对了,经理,如果大多数队伍唱的都像朱老师这水平,我们公司,恐怕只能指望你上场了……”
“我现在也比不了啊!”毕文谦实在也不是谦虚,“你说我一个高中生,怎么就能和人家半辈子苦练的媲美了呢?科幻小说吗?”
刘三剑听了,默默看着舞台上马上要准备好的人们:“……经理,你觉得,这第一轮,申城轻音乐团会不会得第一啊?”
“我怎么知道?那么多‘国家队’在,没唱出来之前,大家都是五五开——起码,要有这样的心气嘛!而且,真要计较的话,刚才朱老师也没有唱到完美。‘美丽的海螺’那一句高音,字并没有唱清晰……也许大多数人第一次听的时候不会注意到,但这个联赛的投票是可以反复听的。而且,在第2段到第3段之间,情绪从平缓向激烈演化的瞬间,处理的效果,也可以商榷……这点儿问题,在其他地方都趋近完美的时候,就显露出来了。”
刘三剑微微张着嘴,不明觉厉——其实,如果毕文谦没有在上辈子反复听过很多次的话,他也不可能听一遍就指出问题。
似乎,又在不自觉间装了个逼。
“……这些问题,往往轮不到成为主要问题。对于绝大多数歌手来说,更像是一种奢望。”
话,既是对刘三剑说,也是和自己说——自己这辈子的理想,究竟是成为歌神。
遥远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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