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淡定。不是说好不激动吗?”黎华温温地安慰着,“其实,自从你那时候规划过路线之后,我和吉天拓郎以及他的一些朋友交流得比较频繁,也有不少成果。吉天拓郎也和仲岛美雪提过那些构想,第一次随吉天拓郎去她家拜访的时候,她很欢迎我。但随着交流的深入,当她知道这些构思都是你提出的,并且你特别喜欢她的歌,对她的作品如数家珍之后,她就渐渐不高兴了。虽然嘴上没说话,脸上我却瞧出来了些端倪。”
毕文谦顿时斯巴达了:“这……这是几个意思啊!”
“我也不明白啊!”黎华也很无奈。
忽然之间,毕文谦仿佛感受到一阵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
“黎华……你真没看错?你……就没有替我问问吗?”
“我问了啊,我肯定问了啊!但人家不说,我有什么办法?”黎华也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她听说《仮面》是你唱给吉天拓郎听的之后,她明明笑得非常开心来着。但我最后说下次有机会带你一起去作客的时候,被她很严肃地拒绝了。不过,对这两首歌,她倒是很喜欢,知道我想唱之后,还专门请我过去一起讨论怎么唱。就是听了她唱的,我才暂时绝了录唱片的念头。”
毕文谦约莫是听出味儿来了:“黎华……也就是说,亲自上门的你,人家挺喜欢你的,反而是被道听途说的我,被她给讨厌了?”
“啊……好像,真是这样。”
电话里,黎华讪讪地笑。
毕文谦简直手足无措:“……说这些的要不是你,我一定得怀疑是有人在搞鬼吧?”
“但这都是真的啊……我和她说起过,我和你一起在京城的晚上,你教我唱她写的《世情》,她听我唱了,她说她很羡慕,我能唱得那么朝气。她说她将要准备开演唱会,要认真一次,找老师练练声乐,还邀请我,如果有机会,一起去学习。她10月份发行了一个单曲,叫《御机嫌如何》,我上半年还在拍电视剧的时候,她邀请我去听过……”
黎华一句句话,一件件事,说得慢条斯理,说得毕文谦羡慕嫉妒恨。
“我简直有一种人间失格的错觉。”
“你说什么?不许胡说!什么人间失格,错觉也不许!”很显然,同样的词汇,在毕文谦嘴里半带调侃,听到黎华耳里却是本意,她顿时扬起了声调,“师父,我就不明白了,仲岛美雪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歌手,但她值得你这么动容吗?你是我师父!”
“……你不懂……”
“我是不懂,让所有人芒刺在背的超级大国,在你眼里,一个像是插标卖首,一个像是土鸡瓦犬,你有必要为了一个莫名其妙连面都没见过就不喜欢你的外国歌手失魂落魄吗?”
黎华语速渐快,既有些恨铁不成钢,又似乎有一丝……嫉妒?
那莫须有的味道,倒让毕文谦冷静了一点儿。他咬着下嘴唇想了想:“失魂落魄?我有吗?”
“就你刚才那样儿,我隔着电话都听出来了。”
“……有那么严重吗?”
“……好吧,是有点儿夸张吧!”
也许,黎华在意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话有没有夸张,而是毕文谦转移了注意力,平静了许多。
想到了这一点,毕文谦缓缓地呼了一口气。
黎华没有错。她是这个时代的人。她知道的,只是80年代的仲岛美雪。
可问题是,联系到仲岛美雪当初不愿意来中国参加青歌赛,现在又对自己和黎华展现着迥然不同的态度——这,很值得思考了。
因歌识人。
毕文谦研究过仲岛美雪一辈子的作品。
80年代,是吉天拓郎街头买醉的年代,仲岛美雪,也有着同源的精神世界的痛苦。但“历史”上,她的表现……简直是吉天拓郎的榜样。
悲歌是留给蓝调歌手唱的,给我好好扔掉!
穷困潦倒,野兽般呜咽,失去得一无所有;穷困潦倒,野兽般睡眠,我无情地将其抱紧。
呐!还记得吗?我,从你身无分文之时,就在附近;在附近,入迷地注视着你。
同样是她,历史上的她,曾视吉天拓郎为偶像的她,将会告诉吉天拓郎——
即使他人反复追问,也像甩开风一样地潇洒,因为人总是希望听到想听的答案而持续追寻。
想听你对我说永远的谎言,永远别告诉我事情的真相;给我永远的谎言,笑言相会的一切无需后悔。
然而,现在,她却讨厌给吉天拓郎指出一条道路的我?
这不科学。
哪怕是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仍然不科学!
毕文谦仿佛真的感觉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