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商务,然后一路开到自己的小医馆,医馆没有招牌,只有一面白色的布帘子,上面画着一个红十字,估计平时也就只接一些熟人的活。
霍启盛被人按着,清洗伤口的时候疼的都快要疼的退层皮,我不敢进去看,一直站在门口,边听着里面的动静,边跟着一惊一乍的。
好久之后,文叔才拿了个白毛巾,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喘着大气说道:“算你命大,看你还长不长记性,毛小子!”
霍启盛挣扎的没什么力气,也不知是不是昏了过去,我想要进去看看,文叔给拦住了,说:“别看了,脸白的跟个死人一样,现在睡过去了。”
我跟着霍启盛叫他一声文叔,然后对他说道:“他不止一次这样了吗。”
“这孩子……”他拿出烟管,在石阶上磕了磕,放了烟草进去,然后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从小到大,身上的伤就没怎么停过,小时候早产,身子弱,都是我给调过来的,现在他娘的长壮实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一天毛手毛脚的,霍家现在为什么就他一个小的——”
我听文叔话中有话,于是谨慎的问道:“为……为什么?”
文叔坐在自己的摇摇椅上,抬起眼睛看看我,目光及其老辣,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你有没有在他面前装相似的,他喷出一口烟,嗓子沙哑的像是个危言耸听的说书人:“都斗死了呗。”
我闻言,身子逐渐的僵硬,像是被风化的石头,一吹就散。
我陪着文叔沉寂了一会儿,手机上忽然来了铃声,大海像是捂着听筒,悄悄的给我打了过来:“小姐,你现在在哪,落总发高烧,不去医院也不吃药,自己跟自己气呢,你赶快回来劝劝他吧。”
我闻言,说了一声好,我马上回,大海表面上是在和我好说歹说,其实是在提醒我,我要是再不回去,落落就生气了。
我不知道如何和文叔开口,他像是明白了似的对我说:“既然有人催,我也就不留你了,你去看看阿盛再回吧。”
我闻言,转身往屋内走,刚要掀开帘子,却停了下来,对文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还是算了吧。”
文叔耷耷眼皮,心下了然,点点头,算是给我说再见,我正要走,文叔却又突然叫住了我,说:“你知道今天阿盛为什么来蛇口吗。”
“我问了,他没说。”
“哦。”文叔又吸了一口烟,咳咳,说道:“阿盛被关了禁闭,逃出来容易,再想回去就难了,听说今天蛇口有一批上好的鲜珍珠,早上天抹黑的时候,他就来等着了,说是想给你串个链子。”
“串她妈的链子!”霍启盛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一把珍珠扔出来,噔噔噔的滚到了我的脚边,然后他朝我吼道:“走走走,赶紧走!”
我闻言,心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被揪了似的疼,文叔磕了磕烟管,似警告的对他骂道:“老实点,线别他娘的给我崩开了!”
珍珠滚到了脚边,我手指蜷了蜷,最终还是扣着指甲,颤颤的松开了,没有低下身子去捡,咬着嘴唇冲文叔俯俯首,艰难的说道:“那文叔拜托你照顾他,我先走了。”
话毕,我便出了巷子,先是快步的走,然后像是被影子追似的快速跑了起来,一直到大路上,捂着心口,慌慌的拦了一辆出租车。
在这样的夜里,我的心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也认清楚现在自己究竟该做什么。
我再次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短信,整个人颓然的靠着椅背,将手机的面部贴着自己的胸口,如同一把剑一般,插进去,再狠狠的旋转着。
沈煜,既然我们都在犹豫,那么,就当做了一场黄粱梦,回归现实吧。
我会救出夏优,然后,离开这个伤心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