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阿鸾想不想见识见识伯父的功夫?”
“下次的,我们今天是来拜年,打打闹闹不好。”
池睿遗憾地搓搓胡子,率众人往摆宴的花厅走去。
花厅里四角放着炭盆,暖意融融,中间一张大圆桌,顾辞本该跟在顾翂旁边坐的,可池睿非要她坐在自己和顾尧之间,顾翱还打趣她:“阿鸾可是小郡主,坐那也不为过。”
几人分主宾坐下,池睿一抬眼,发现自己儿子不见踪影,顿时一拍桌子怒喝:“来人,把那混小子给我绑过来!”
顾翮赶紧给好基友圆场,“世父莫生气,刚才我们在阿瞻那看见他刚练了趟拳,许是耽搁了……”
这时厅外一个嬷嬷在跟池大管事禀告:“……五郎说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了。”
那个嬷嬷的话音一落,厅里静了一瞬,池睿长叹口气说:“摆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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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毕饮过消食茶,顾尧就带着孩子们告辞了。
池睿那叫一个依依不舍,顾辞很是开心地答应以后会经常跟顾翮一起来看他,才得以出了卫国公府的门。
这次她没坐马车,顾尧当真把她裹在斗篷里,抱了上马,“阿鸾可想出去转转?”
“可以吗?去哪里?!”顾辞没想到还有下半场,当真是意外之喜。
“这几日胡肆附近有百戏,很是热闹。若是怕人多,可以去观海居楼上定个包间,能看到楼下杂耍。”顾翮看见妹妹如此高兴马上献策。
顾尧没有反对,示意一个亲卫先行去安排。然后只留了顾辞的二十护卫,把其他护卫和马车都先遣回去。
几人骑马慢行,一会就到了胡肆所在的东市。
这时几个府里侍卫模样的人在身后追了上来,被验明正身后带到顾尧跟前,传话说宫中急召。
顾辞早就被顾尧递到顾翱的马上,听闻这个消息,看着不远处人声鼎沸的市集,心里不可抑止地涌上失望。不过顾尧拨转马头走近时,她还是扬起‘不去也没关系’的笑脸。
顾尧爱怜地摸摸她的脑袋,对顾翱郑重地说:“你们带着阿鸾去。不许惹事,一定要看好妹妹!”
顾辞喜出望外,“我保证一定乖乖听话!”
几个哥哥本来还心疼怕她不高兴,这会也轻松了。告别父亲后就带着顾辞从观海居的后门进到二楼靠窗雅间。
房间里窗户大敞,只挂着细条竹帘,虽是滴水成冰的冬日,可能是烧了火墙,一点也没觉得冷。站在窗户边就可以居高临下地看到下面集市在表演的各种把戏,吞火吐焰、走钢索、猴戏都能看得很清楚,居然还有胸口碎大石!
顾辞瞧得津津有味,怕远处的几个杂耍她看不清,几个哥哥还在一旁给她讲解。
即便这些表演远远比不上春晚,她也感受到了无比鲜活的真实感,就像从世外桃源走近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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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睿送走顾辞一家人回了书房,他的继室小向夫人就携小女儿娉娉袅袅地进来了。
看池睿面色不愉,小向夫人温声细语地劝解道:“国公爷息怒,刚才八娘带着妹妹们去探望五郎,我才知道他不舒坦了。是我没早些和您禀告,您可别生孩子的气。”
然后把池瑷推过去,池瑷比顾辞小一岁,是家中唯一的嫡女,又是最小,很得两人的宠爱,天真烂漫。
“爹爹,十姐说今天来了个妹妹,为什么她没去给娘亲请安,我都没见到!”
池睿面色缓和多了,“她是郡主,身份高贵,用不着给你娘请安。”
“为什么她不用?锦姐姐也是郡主,上次她还说要来给娘亲请安。”
“何时的事?瑷姐儿之前怎么没跟爹爹说?”
小向夫人补充道:“是上次高阳公主喜宴上认识时,锦郡主说的客气话。”
“……她还没得诰封,现在还不是郡主。”
“怎么也是皇上的第一个孙女,还能不是郡主?”
“不是所有亲王的女儿都能得恩典。”
“……是,下次我会注意的。”
“好了,小心总没大错。你带瑷姐儿回去休息吧。”池睿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咱们家的姑娘,以后没事别出二门。知道了么?”
小向夫人滞了一瞬,低声应诺,带着女儿退出去了。
池睿发呆饮完一盏茶,跟旁边一直沉默杵着的布景板池管事感叹道:“你说阿鸾怎么就养得那么好?”
池管事笑而不语。
“若是把她拐来做儿媳妇,有几成把握?”
“……咱们五郎是不是差着辈……”
时下姻亲关系如蛛网,真论起辈分来,亲就没法结了,只有特别遵循古礼的人家才讲究这个。但谁也不敢挑这个刺,没看皇上和萧皇后就差着辈么。
池睿的年纪和顾普是一辈人,他的庶长女比顾尧还大,若顾普还是国公爷,顾尧得叫他叔。但顾尧承爵早,池睿晚,所以他们是同一年当的国公爷,父辈也没什么交情,所以池睿很爽快地跟这个忘年交按兄弟论。
“这有啥,我和舜卿都是国公,做儿女亲家合适得很!”
“……您说得对。不过,这恐怕不是顾爷和长公主就能定的。”
“然,太后春秋已高……”
“那您先给皇上打个招呼?”
“我看先得跟老任说一声!他肯定给几个孙子也盯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