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她的眼里那些血色符文开始飞快地旋转,旋转,然后逐渐消失……
照片上唯一剩下的有实体的东西是那把红色的,陈旧的,腐败的……
“木梳?”袁熙神情恍惚地说。
那把木梳悬浮在形体已经淡去的女鬼的脖子部位,做工精美,木梳的梳头染着於黑的血液,木梳上刻着云形的流纹。
这个时候已经快六点,一位穿着红衣,腰细腿长、头发染成淡蓝色的御姐女歌手端着吉他坐在临近咖啡店门口的唱台上,身后跟着一个一脸不羁笑容的黄发爆炸头小青年抱着一台电子琴,而一个留了一头艺术家一样长发,戴着耳环纹着刺青的壮硕大汉大步走到架子鼓旁边,用鼓槌轻敲了几下鼓面。
女歌手低头调试了几下吉他,弹出几节清澈的泛音,然后抬头对着下方的客人们亲切地微笑:
“感谢大家在这个时候,坐在这里,和听潮咖啡一起享受这个迷人的晚上,”女歌手的嗓音清澈中透着一点迷人的沙哑,像是维京海域的女海妖一样迷人。
“我是街头歌手,清影,接下来我来献唱一首……”女歌手清影从面向观众的转椅上站了起来,聚光灯打在她因为兴奋显得略微发红的脸上。
人们都欢呼起来,鼓掌起来,光影迷离,霓虹绚烂,歌手在喧闹的气氛里从容自在地弹起了吉他,素手行云流水地演奏出那耳熟能详的节奏:
“由杨暗年先生为袁曦小姐点唱的《李白》!”
诶诶诶诶,袁熙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猛地转头看向舞台上的歌手,发现那歌手也正善意微笑着看向她,好像和她认识很久一样的,而同时,四周的雄性生物也大因为袁熙转首的惊鸿一瞥再也移不开目光,几个男生的女朋友更是皱着眉头掐她们男朋友的腰。
而坐在对面的杨暗年靠在椅子上,一脸惬意,笑着跟着人们一起鼓起掌来。
“大部分人要我学习去看世俗的眼光
我认真学习了世俗眼光世俗到天亮……”女歌手闭目垂首,在人们或炽热或鼓励或欣赏的目光里,歌手合着吉他悠扬敦厚的旋律清唱起来。
“一部外国电影没听懂一句话
看完结局才是笑话”架子鼓手一挑挡住脸的乌黑长发,跟着节奏开始打起鼓来。
“你看我多乖多聪明多么听话多奸诈”这一句和歌曲原作略有不同,变成一个清亮的翘音,唱完这一句,女歌手的脸上应景地泛起一阵俏皮的坏笑,对着下方听众一挑眉,一群男生的眼睛都看直了,她的年岁不大,却十分懂得怎么样更好地运用自己的魅力。
“喝了几大碗米酒再离开是为了模仿
一出门不小心吐的那幅是谁的书画”黄发青年此时两手和抽风一样在电子琴键上飞快地弹奏,灵活的手指在半空划出残影。
“你一天一口一个亲爱的对方
多么不流行的模样”看着台上神采飞扬,魅力四射的歌手,袁熙觉得自己简直到了中国好声音的舞台前,一时都听呆了。
“要是能重来我要选李白
几百年前做的好坏没那么多人猜
要是能重来我要选李白
至少我还能写写诗来澎湃逗逗女孩……”到了高潮,女歌手更是站了起来仰首高唱,目光既清澈又迷离,素手在木吉他上错综复杂地弹出一连串音节,一甩脑后的如云蓝发,那头发绽放像是蓝色的火焰。架子鼓鼓手打出激扬的旋律,手在击打时留下无数影子,电子琴琴手则动作夸张,炫技式地飞快跟着歌手的旋律弹奏。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歌手的热情感染,举杯示意,吹哨,嚎叫,情人们目光甜蜜的相拥,朋友们痛快地对饮,咖啡店门口经过的路人都纷纷驻足在门口围了一圈侧耳倾听,台上的三个人已经完全忘我地投入演出,气氛完全不亚于任何演唱会……
“喂,你这是在玩什么?”袁熙这时才反应过来,对着对面的杨暗年提问。
“阿列?”她对面的位置上,已经空无一人,侯爵干红葡萄酒酒瓶上贴了一张小纸条:
“我告诉了你这么多关键信息,自然该你付账。”还配了一个坏笑的笑脸图案。
刚刚还以为这家伙是富二代,没想到就这样逃帐了?!!看着菜单上葡萄酒匪夷所思的价格,袁熙感觉要崩溃了!
于此同时,郊外的公路上,一辆路过的货车停在路边,司机大叔惊恐地下车,在被压的乱七八糟的稻田上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看着不远处那撞在大树上已经变形还有些起火的快递车,立即拨打了
他跑到快递车车前窗边上,拍了拍满是裂痕已经被烧起来的火苗熏黑的车窗:
“里面的兄弟,还有气吗?”探头一看,车窗里已经满是乌黑的烟气,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他咬咬牙,脚踩在车上,用手抓住车门的把手,手上一发力,就把已经送动的车门整个拉了下来。
黑烟散去,里面的景象让他吓得连退几步跌坐在地,然后转身连滚带爬地就要跑。
冒着黑烟的车头里,穿着绿色快递工作服的男人下半身已经被变形的车挡板完全穿透,血肉模糊,而这个男人却还阴阴笑着,用一把红色的古旧木梳一次又一次动作僵硬地梳着脑后并不存在的头发……
他僵硬地转头,咯咯笑着看向司机,背后一个女人的黑影慢慢从他的身体里浮现。
“轰!”快递车的油箱被点着,轰然炸开,火花四溅,四周的树上、稻田里,都开始燃烧起暗红色的烈焰,爆炸发生的那一刻,司机及时纵身向前一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本来毫发无损的他在地上痛苦地惨叫起来,打着滚,捂着自己的脑袋。
他的脸上,一团乌黑的头发正缠绕着要钻进他的眼睛里、鼻子里、嘴巴里、耳朵里,脸上淡黑的血管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