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几天,苏拙又回到白鹿书院山门前的那条小路上,心里却比上一次更加沉重。
他刚刚看见白鹿书院那红漆大门,道路上忽然现出几个人影来。几人走近,方才看清,原来是东方笑和几个儒门弟子。
方白石和苏拙并不是傻瓜,看见东方笑脸上的神情,就暗暗警惕起来。方白石下马,向东方笑拱手道:“原来是东方兄!”
其实东方笑的年纪比他还小了好几岁,方白石这么喊,只是向对方表示一点敬意,希望不要惹麻烦。谁知东方笑一点也不拘礼,冲方白石点点头,看了看马背上的苏拙,笑道:“方白石,我见你前两日忽然离去,就知道一定是这凶手落网了!你做得不错,人交给我了,你可以先去忙了!”
方白石一愣,想不到自己谦让有礼,东方笑作为正宗儒门弟子,反而如此无礼,甚至大言不惭。他还没说话,苏拙便笑道:“原来儒门的礼数,就是这样的。今日我也算长了见识了!”
他双手被铁链锁在背后,没有方白石的帮忙,下马困难。但苏拙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个阶下囚,似乎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东方笑的脸涨得通红,怒道:“你说什么!”
苏拙笑道:“我难道说错了么?”
方白石暗暗叫苦,心道,这苏拙真不知天高地厚,到了这里居然还要跟儒门的人斗嘴。
东方笑冷笑道:“礼貌是对人的,难道对狗,也要懂礼貌么?”
方白石闻言也不由得一怔,东方笑这句话虽然是一时气话,或许只是对苏拙说的。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在骂他方白石一般。
方白石脸沉了下来,冷冷道:“你是在骂在下是狗么?”
东方笑一愣,虽然知道不该与皇城司的人起冲突。但他平日傲慢惯了,什么时候把别人放在眼里?既然方白石误会,他也不屑于解释,昂然道:“我说谁,谁自己心里清楚!”
方白石脸色阴沉,嘴角不住冷笑。苏拙倒是不以为意,像是有一种唾面自干的境界。
东方笑又道:“方白石,苏拙我就带走了!这件事你办得很好,我二哥会好好感谢你的!”
他说着,就要上前牵马。方白石忽然拦在他面前,道:“苏拙是我的犯人,如何能交给你?”
东方笑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敢拦住自己。他脾气起来,谁也挡不住,蓦地拍出一掌,打向方白石胸口。
两人之间离得很近,这一掌来得又快,方白石绝不可能躲得过去。苏拙在马上,都不由得为方白石捏了一把汗。
就听“噗”地一声,方白石果然没有躲过,或者说他连躲都没有躲。东方笑一掌结结实实印在方白石胸口。东方笑没想到一招就成功,不由得笑道:“怎么样?方白石,你还不让开?自讨苦吃……”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方白石淡淡道:“东方老弟,你在做什么?”
方白石口气平淡,根本不像是刚刚中了一掌,反而像东方笑在给他挠痒痒一般。苏拙在马上不由得笑了,东方笑却像是吃了个苍蝇一般,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方白石道:“苏拙是来彻底调查曾门主被害一案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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