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时候,语气里都渐渐变得有些不耐烦了:“我必须承认,你的拳法武功的确已经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我虽然未必是你的对手,但要是只凭这个,你就想打死我,那也纯粹是在做梦。就好像当初你和严四海交手一样,最后不也没能留得下他。”
“在某种程度上说,你比严四海还要难缠一些,但这却并不是说你就比严四海厉害了,而是因为你拳法本身的那种打法,对我隐隐有了一些克制。”说话间,王越突然朝前迈了一步道:“不过,我虽然对你练习道家坤道的练气法门有些不解,但也必须要承认你能在这条路上走到现在练出了一身的冰肌玉骨,这的确是件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这固然可以让你的气脉悠长,耐力强悍,韧性更足,但这些其实都不足以对我产生太大的威胁。就算你的打法阴阳和合,刚柔变幻,卸力的法门精妙异常,可你觉得真要就这么一直打下去,你又能挡得住我多少招呢?还是说你真的以为,比体力,你能比得上我?”
王越呵呵笑着,脸上的笑意不减。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字字斩钉截铁,不论是语气表情,还是言辞状态,全都让人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似乎他说的这些就是真的,对的,全都是真理一样,纵然是在面对赵祯这样的高手时,他也笃定的判断出对手必败的结果。不但是他自己坚信如此,就连赵祯自己都忍不住顺着他这番话的内容,仔细的考虑了一遍。
但最后得出的结果,却是一如王越所说的一样。真要这么一直拼下去,连他自己都不认为自己能赢。
因为有了严四海这个前车之鉴,任凭他心里如何的不甘心,不服气,他也不得不承认,王越刚才说的的确是真的。哪怕他可以在打法上占到一些便宜,以柔克刚,卸力的法门精妙无比,但只要时间一长,把战斗拖到了双方互拼体力的地步,那他就再也没有信心打下去了。
“你的体力,的确强的可怕。而且正值人生中最鼎盛的年龄,和这样的你交手,我的确是没有必胜的把握,甚至如果真到了如你所说的地步,我也有很大的可能会输给你。但是,我不是严四海那个蠢货,我也不可能做这种完全没有把握的事情。除非真的像你说的一样,我给你安排的一切都是小伎俩……。”
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得意的东西,赵祯说话说到了一半,突然就笑了起来。小伎俩?如果连他安排的那些陷阱和埋伏都是小伎俩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什么东西可以伤害到面前这个年轻人了!
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就是血肉之躯,就会被杀死。王越虽强,可也还是个人啊!
“这片牧场,原来是个监狱吧?”王越听见赵祯这么说,眼神却看向了远处的那片高大的建筑:“我虽然不对曼彻斯特不熟悉,但也知道在这里曾经有一座监狱,是在三四百年前关押过一位国王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就是这个巴斯底狱吧?虽然后来因为毁于战火,被废弃了,但却没有想到竟然被你改成了一片牧场。看这样子,改建的不错,的确是个埋伏人的好地方。”
王越口中的这座巴斯底狱,的确存在,就是日不落历史上一座十分著名的大型监狱,但几百年来数次毁于战火之中,早在百十年前就被彻底废弃了。没想到这里却被赵祯一家人,不知道以什么手段,收入囊中,还依着原址残存的废墟起了这么一大片的建筑。再看看周围的牧场,沿河岸吞并几处丘陵,光这面积少说也有几十平方公里了。
由此也足以见得,经过这么多年的休养生息,赵家所代表的前朝势力,其实已经开始在暗中慢慢的复苏了!
“嗯?”而只一听到王越这么一说,赵祯的眼神也是骤然往里一缩。却是根本没有想到,王越竟然会在这时候突然一口道破了他的安排。明明还是个年轻人,热血冲动,可却又心如明镜,似乎一切的算计在他看来都只不过是个笑话似的。
“莫非,他还有所依仗?”赵祯脸上的表情木然,但心里的念头却转的飞快。
这一路为了引王越上钩,他也算是绞尽了脑汁,刚刚打过了一场之后,之所以现在还要停下来,就是怕在追了这么远之后,王越突然改变主意,不肯上当了。眼看目的地就在前面了,所有的布置全都完成,如果在这时候让王越停下来,那他所有的打算可真就是行百里半九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