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抓进局子了,大虎的父亲还得厚着老脸去求给儿子设局的人,你说,这个人的度量得多大,才能做出这样的事,可眼下是山穷水尽疑无路,看不到聊暗花明又一村,大虎父亲,为了救大虎只得委曲求全了。
大龙带着父亲找到周扒皮,周扒皮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大龙跟周扒皮介绍,身边的就是自己的父亲时,周扒皮的鼻眼朝上,没有正眼看大龙父亲一眼,要不是为了大虎,大龙父亲恐怕早就拔腿走了,可是大龙父亲没有,而是主动跟周扒皮拉话,试图拉近彼此的距离,好让周扒皮为大虎的事情松口。
大龙父亲对周扒皮说道:
“周矿主,都怪大虎不懂事,得罪了您,他已经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他这回吧,您就是不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要看在我这个岁数来求您的份上,放了大虎吧。”
“抓你家大虎的是警察局,不是我周某,你求我顶个屁事。”周扒皮没有一点缓和的意思。
“我知道,您手眼通天,在这个地界上,您是老大,只要您肯发话,警局的人也得给您面子。”大龙父亲都不知道这些话是从他嘴里说出了的。
“你说的这个倒是不假,可是你家大虎不知好歹,三番五次的来我的地界上捣乱,你叫我的面子往哪搁,我总不能让人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说,你堂堂的矿主,被一个不知深浅的孩子,弄得威风扫地吧。”
“那是,是大虎的错,这次他接受教训了,再也不会来您的地界捣乱了,您就高抬贵手,放了大虎吧。”大龙父亲仍在替大虎承认错误,以换取周扒皮的原谅。
“周爷,我父亲说话算数,他说我哥不会再来,我哥肯定不会再来了,这点您放心。”大龙也帮着父亲哀求周扒皮。
“大龙,我还没来得及跟你算账,你说,自从你到了矿上以后,我对你怎么样,说句不好听的,你逛‘翠仙楼’的开销全是我付的,你们不知道报恩,还大闹‘翠仙楼’,你说,今后让我有什么脸面对‘翠仙楼’的老鸨和那些姑娘们,说不定,现在她们就在背后骂我孬种呢。”周扒皮又把火撒向大龙。
“不会的,周爷,她们巴结您还来不及呢,您放了我哥以后,我一定会鞍前马后的为您效劳,我大龙说到做到。”大龙使出了最后一招,不会离开周扒皮。
“既然你们爷俩都在这表态了,我周某要是再不给你们面子就说不过去了,不过,你大龙可得说话算数,不守信用的后果,我想你是知道的。”周扒皮翻了一眼大龙,眼神里有恐吓、有威逼。
“周爷,您放心吧。”大龙又一次表态。
周扒皮让大龙到‘翠仙楼’跟老鸨传他的口信,同意写谅解书。
老鸨拿着谅解书去了警局,此时,大虎正在牢房里等待处理结果,大龙和父亲则在牢房外面准备接大虎回家。
牢房的看守来到了大虎的牢房,冲着大虎喊道:
“大虎,你小子算是走运,白睡了人家姑娘,人家老鸨还给你写了谅解书,这样的好事我咋就摊不上呢?出来吧,一会在谅解书上签个字,你可以回家了。”
“什么谅解书,我根本就没睡过什么姑娘,都是他们串通好的诚心栽赃我,我要是这么出去了,那就等于我承认了他们诬陷的事实,在问题没有弄清楚之前,我是不会出去的。”
“我当看守这么多年,还头一次遇到像你这样的,放你走你都不肯,我说,你小子是被圈傻了吧?”看守觉得大虎的做法不可思议。
“大虎,你就别犟了,睡没睡‘翠仙楼’的姑娘都是一回事,叫什么真呀,人家老鸨肯谅解,你就顺坡下驴,出去算了。”同牢房的一个哥们说道。
“那不行,人活着就是要个名声,我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认?大不了让他们关我一辈子,没做过的事情到死我也不会认。”大虎坚定不还自己清白,决不出牢房。
看守没辙了,只好向上司那反映大虎的情况去了。
警局外面的大龙和父亲,见时间这么久也没见大虎出来,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担心事情又生变故,前面的事情就打水漂了,就在爷俩焦急的等待中,一个不认识的看守,来到警局外面冲着爷俩喊道:
“你们就是大虎的家人?”
“对,我们就是大虎的家人,出了什么事情吗?”大龙追问看守。
“是这么回事,我们上司收到了老鸨的谅解书,打算放大虎回家,前提是让大虎在谅解书上签个字,警局就结案了,大虎也就没事了,可是大虎拒绝在谅解书上签字,手续不全,我们上司说不能放人,上司让我来通知你们别等了,先回去吧,什么时候大虎同意签字了,再放他。”
“我们能不能见大虎一面,劝劝他,让他签字。”大龙父亲跟看守提出。
“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还得经上司批准,过几天,你们来看看吧。”看守说完就走了。
本来大龙爷俩还满心欢喜的等着大虎走出牢房,没想到看守出来,给爷俩泼了一盆凉水,而且是从头泼到脚,浇得父亲浑身直打哆嗦,父亲了解大虎的脾气秉性,缺德犯法的事从不沾边,这次让他承认没干过的事,而且还是败坏名声的事,大虎是不会认的,可刀把子在人家手里,不认就出不来,就得继续在牢里关着。
没办法,大龙爷俩回到了家,母亲听了,也着急,也难过。
这个时候,金昌元来到大虎家里打听大虎的情况,见大家都愁眉苦脸,没有主意,突然,金昌元想起了跟大龙成了忘年交的张先生,他说,张先生的话,大虎最爱听,如果能让张先生和大虎见上一面,没准就有更好的办法了。
父亲觉得金昌元的话有道理,大龙赶紧带着父亲来找张先生,张先生听了大龙讲述的抓捕大虎的经过,也觉得大虎不在谅解书上签字是对的,如果签了字,就把周扒皮的诬陷变成了铁定的事实,那这个把柄就攥在了周扒皮的手里,他想什么时候拿出了要挟大虎,都是随他的心情,因为大龙还在他的手上,到时候大虎就剩被动挨打的份。
张先生的分析切中了要害,大龙现在正被周扒皮制造了把柄,如果大虎这次再让他攥住把柄,那老金家以后的日子就甭想过踏实了。
可父亲着急的是,大虎不放出来,吃亏的还是大虎,张先生告诉大虎父亲,他会想办法,既不要大虎在谅解书上签字,又能把大虎放出来。
张先生通过自家的亲戚,找到了警局负责大虎案子的警察,为了说话方便,张先生特意把警察约到了外面的酒馆,当然,光喝酒是不行的,张先生还提前预备了足够的大洋,在谈到大虎的案子的时候,办案的警察说到,大虎太爱较真了,要不然早就放出来了,他还说,一个小老百姓,名节没那么重要,只要在谅解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张先生把大洋递到了警察手里后跟警察说,大虎平日里助人为乐,每年还免费为街坊邻居送春联,他的好口碑在沙峪村是出了名的,要这样一个严于利己的人,承认做了那种事情,确实强人所难,他问警察,有没有什么变通的办法,既能结案又不为难大虎,还能顺利的放大虎出来,拿了大洋的警察,思考了片刻,跟张先生耳语了几句,张先生明白了。
按照约定,张先生来到了牢房见到了大虎,此时的大虎,正捂着肚子喊疼,汗珠子从额头上不停的往下掉,张先生连忙喊来了看守,看守把大虎的情况反映给了办案的警察,这个警察正是张先生塞给大洋的那位,警察摸了摸大虎的脉搏,故意大声说,大虎得的像是传染性的疾病,牢房里的人一听就躲的老远,并要求把大虎弄到外面去,以免殃及自身。
警察赶紧跟上司请示,说大虎得了重病,恐怕会死在牢房里,上司听了,赶紧让警察想办法,让大虎的家人把大虎弄出去。
上司一直在挠头这个案子,大虎就这么一直关着,也不是个事,正好赶上有这么个茬,他巴不得大虎赶紧走,好去了他一块心病。
张先生背着大虎走出了牢房,并找了郎中开了药。
没几天的工夫,大虎就恢复了体力,当大虎跟张先生聊起,他在牢房突然发病,而张先生刚好出现在牢房里的时候,张先生露出了难于琢磨的表情,大虎还想继续追问,张先生马上岔开了话题。
在张先生看来,这种见不得光的所谓背后的交易,还是不让大虎知道的为好,免得给大虎增添不必要的烦恼,况且,这种烦恼又是没有办法调节的。
到底那天警察在张先生耳边出了什么主意,使得张先生顺利的把大虎从牢房接了出来。
当听到张先生对大虎为人处世的介绍之后,办案的警察也觉得,他们遇到了较真的对手,大虎不会轻易承认莫须有的罪名,他把名节看的比坐牢重要,所以,办案警察想到了一个馊主意,估计他不是第一次用到。
办案警察从外面弄了点巴豆放在了汤里,他让看守给大虎端了进去,还编了瞎话说,是大虎的母亲特意做的,托人带进来的,大虎看到母亲辛苦熬好的汤,辛酸的不行,他端起碗一口气喝完了。
几分钟以后,大虎开始肚子疼,一开始还能忍着,到后来,肠子拧着个的疼,大虎不知道是办案警察在汤里动了手脚,以为自己得了要命的病,疼的他大汗淋淋的,正好这个时候,张先生来到了牢房,后来,张先生就把大虎背了出来。
办案警察这招一举两得,大虎不用在谅解书上签字,上司也不会追究他的责任,老鸨的谅解书也压在了办案警察手里,这个案子也就算结案了,一旦周扒皮追问下来,办案警察就会解释为,大虎在牢里犯病了,不得已放了。
经过这次牢狱之灾,大龙似乎懂点事了,大虎劝大龙得赶紧离开周扒皮,大龙跟大虎说,自己大了,也该为自己选择的路承担责任了,他要大虎好好的保重身体,他会保护好自己。
在大龙跟大虎说这番话的时候,父亲坐在一旁悄悄的掉着眼泪,他从大龙的口中得知,大龙被周扒皮要挟,不得不留在周扒皮身边,他这个当父亲的,明知大龙遇到了危险,却不能保护大龙,如果没有这次牢狱之灾,父亲肯定会把大龙的处境告诉大虎,共同想办法解决。
眼下,大虎刚从牢里出来,如果让他知道大龙的事情,大虎肯定还会不顾一切的找周扒皮讨说法,到时候,恐怕大虎和大龙都会面临牢狱之灾,局面更没办法收拾,父亲的唯一办法,就是叮嘱大龙,在周扒皮跟前,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几天以后,大龙又回到了周扒皮身边,大虎又背着工具箱走街串巷的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