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色凉薄如冰,皎洁的光芒均匀洒在雪地上,衬得屋子外面的世界一片银装素裹,闪闪发光。
打地牢里走出两道瘦小的身影,深一脚浅一脚踩出了四条点状的长带,蜿蜒蛇形,煞是显眼。
春梅出生的时候就是雪天,因此她独爱雪花飞舞,只不过现在行色匆匆,冒着风雪赶着马车,无心赏景,反倒觉得这雪甚是误事。
平日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今儿在雪地上走了耽搁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太尉府后门。
顾不得整理仪容,春梅提裙踩着小碎步敲门,四处张望着悄声喊:“爹,是春梅回来了,快些开门,我有要事禀告郡主。”
不一会儿,一位跟春梅眉眼相似的驼背男人披了件外套打开了门,双眼浑浊找不见焦点,痴痴喊:“梅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饭都凉了……”
男人还在嘀咕,春梅早已经来到大奶奶文阳郡主的院子,恰逢守夜的正是曼冬,还未开口就听她教训:“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轻易回来,有事等我去找你,让人抓住把柄可如何是好?”
说着就推搡着撵春梅走,春梅急忙将发处死云端的经过说给她听——
两个时辰前,云端面对她的鹤顶红,只说了句:“你不能杀我。”
蝼蚁尚且贪生,她为自己找脱身之计,春梅不以为然,直接命小玲掰开她的嘴,将鹤顶红灌下去。
云端被绑住无法动弹,只挣扎了两下就让小玲拽住头发被迫仰起头,她情急之下破声高喊:“我认得济宁侯府的柳世子,他不会任由我死在这里的!”
“哈哈哈……”春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以手撑腰笑了起来,小玲偷笑之余不忘好心告诉她:“柳世子昨儿回了河东祭祀先祖,这事你都不知道,还夸夸其谈大放厥词!我劝你死了这份心,赶紧上路吧。”
柳麟方回河东祭祖,既明恰巧不在金陵,文阳郡主这是铁了心要置她于死地啊。
罢了,求人不如求己。云端不急不忙,拗过头直视春梅,冷笑:“你当真以为自己可以悄无声息的杀了我吗?做梦!我今日一死,廷尉大人明日就该找你家郡主喝茶问话了!”
没想到她临死之前还拉出了廷尉大人郭腾起,春梅生性多疑,见她十分笃定,赶忙制止了小玲,上前掐着她的下巴逼问:“你竟然留有后手?”
见她终于急了,云端反倒沉下心来,淡然道:“你当真以为我就那么顺从的跟着你们来了京兆尹府吗?你也不想想,做生意的谁家没有账本呢?趁刘掌柜还未把账本送去廷尉府,你们还是快些将我放了吧,免得鱼死网破!”
的确,曼冬来时未曾开口提过账本一事,春梅只当她砸店时已销毁了购药凭证,竟不知账本已在去往廷尉府的路上了,若是让廷尉大人插手此事,后果不堪设想。
杀她灭口易如反掌,不急在这一时,当务之急是先追回账本。
电光火石间,春梅就已经想好对策,即使恨不得将云端千刀万剐,面上还是挤出笑容,循循善诱:“云小姐,虽说我不曾读过书,但这账本上记着什么,我却是知晓的,不过就是盈利数目而已,又怎能查到文阳郡主头上来?你真当这账本能救你一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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