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气中似乎缺少了氧气,两人都屏气凝神,等待着对方开口——
“清月是四哥的人?是您把清月派到八哥那里的?”还是胤祥先开口了。
“不是。”
“那头陀为什么阻止我?”
“因为我在黑山庄时就发现了清月的真实身份。”
……
“清月离开我,和四哥有关吗?”
“是我让她离开你的。”
……
“您永远是我的四哥,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这都不会改变的。”
“十三弟,对不起。清月的背景比我想象的还复杂,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彻底查出她到底是谁的人。”
“我知道,您是为我好。”
……
“一切结束后,能让我和清月离开吗?”
“只要你愿意。”
“我走了,四哥,您早点休息。”
“我送你。”
当你想用力抓住什么时,就如用手去用力去抓水,无论如何努力,水都会从指缝中流光,只有放开捏紧的拳头,用手掌去捧时,才能捧到你想要的水。
一月个月前——
“主子,常保禀报,那边的人要清月拿到八爷结交到的丰台大营军官的名单。”头陀禀报道。
“我会去安排,你让她不要着急。”胤禛眯着眼睛说。
“嗻。”
二十天前——
“主子,清月姑娘说不劳主子费心了。”
“她有办法弄到?”
“清月姑娘说,她不打算弄到那份名单。”
……
“清月真的很聪明,是我忽略了。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当你想用力抓住什么时,就如用手去抓水,无论如何努力,水都会从指缝中流光……”
胤禛听完,吩咐头陀下去,自己一个人站在房间里,月色冷清,思念满满,在黑暗中,胤禛祭奠着自己真实的情感。
十天前——
“清月受了杖刑,再次病倒了。”
胤禛的笔把宣纸蹭破了,揉烂了破损的宣纸,胤禛吩咐:“封锁消息,不要让你十三爷知道。派人跟着你十三爷!”
“嗻。”
她又受伤了,对于一个只有三年寿命的人,轮番的伤病,恐怕会加速她的死亡吧?胤禛开始恨起来,心如钝刀割肉,假如清月立刻死了,他就不用受这种煎熬了,可清月却半死不活的在他的面前,把他的感情一点一点的挖走。
今天,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他早就想到了今天,唯一没想到的是胤祥的反应,他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胤禛很是欣慰,胤祥,他在感情上长大了不少。
“清月怎么样?”胤禛问头陀。
“回禀四爷,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
“费色曜今天用刀威胁了清月,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看样子是不欢而散。”
“她被怀疑了?”
“不知道,我会盯紧的。”
“有劳你了。”
“四爷严重了。”
头陀退下后,胤禛把自己放在黑暗中,期望寂静的夜能给他带来平静。
粉色的杏花下,站着一个穿明黄衣服的女人,高贵而美丽非凡,胤礽知道那就是额娘,他用力的叫着,额娘似乎没有听见他的叫喊,更没有看见他,他着急的向额娘跑去,可无论如何用力,他却怎么也跑不到她的面前,最后,胤礽跑得筋疲力尽,遥望着那个唯一的依靠,他只能绝望的喊道:额~娘——
噩梦总会有醒来的时候,可现实中的噩梦什么时候才能醒来?胤礽惊醒后,汗水湿透了内衣,他以前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因为他是名至实归的太子,那时,每一个人都奉承他,每一个人都敬畏他,每一个人都惧怕他,他做什么都是对的,没有人敢指责他,他无需战战兢兢,从来不知道害怕的滋味。而现在,就连老实安分的梦欣都欺负起自己,想到这,胤礽就一肚无名火!
“来人,来人哪,都死到哪里去了?”
“奴~~奴才~才,才,在这~~这~里。”守夜的太监吓得话都说不清了。
“去,让太子妃来侍寝!”胤礽吩咐。
“现~现~在~?”值夜的太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已经过了三更。
胤礽把一个枕头砸了出去,砸到了太监的鼻子上,血当时就下来了。
“对,就现在!”
太监连滚带爬的出了胤礽的房间。
不大会儿,太子妃慌张的来到胤礽的房里。
太子扬手给了太子妃一耳光,太子妃见状,恭顺的跪了下来,只是眼睛有些红。
“怎么那么慢?穿什么衣服,反正都是要脱的。”胤礽恶毒的说。
太子妃咬着嘴唇,脸色绯红,一直红到了脖颈子儿。
“过来,侍寝。”胤礽吩咐道。
太子妃小心的移动到胤礽的身边,刚想服侍胤礽更衣,胤礽就如野兽般扑了过来……
“不准走,跪在床边!”胤礽完事后一脚把太子妃踢下了床,太子妃衣不蔽体,颤抖着跪在了床边,不知泪水什么时候已经流下,玉面如被水洗过般……
“程氏呢?”胤礽在锦帐中问。
“在偏房。”门外有人回答。
“让她过来!”胤礽吩咐道。
“妾身告退。”太子妃小声的禀告。
胤礽掀开锦帐,一把捏住了太子妃的下巴,恶狠狠的说:“没听到吗?我让你跪在床边!”
程氏进屋,看到太子妃,扭捏了一下,就和胤礽不堪的调笑起来,不停的用眼角瞟过来,每一次都带着无尽的嘲笑。
石梦欣作梦都想不到她会有这样一天!程氏的蔑视,胤礽疯狂的羞辱,她昏了过去——
“清月,清月!”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清月惊醒。
清月迅速的披衣,开门。
“出什么事了?”
“太子妃病了,病得很严重,你赶快过来伺候吧。”来人是专门伺候太子妃的王公公,他神色焦急的说。
“主子怎么会病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发生了什么事?”
“不说这些了,你快过来吧!”
“好,我穿好衣服就过来。”
清月来到太子妃的寝室,里面只有太子妃的大丫头雨燕和从小伺候太子妃的老嬷嬷,太子妃躺在嬷嬷怀里,脸色发灰,双目紧闭,两人都在抹泪。
“主子病成这样,怎么不请太医?”清月有些不解。
“清月,小姐待你不同,所以我们才找的你,今天的事只有我们和王公公知道,你千万不要说出去。”老嬷嬷回答道。
“是,可主子的病那么重,不请太医,好吗?”
“洗澡水准备好了。”王公公小声的说道。
洗澡?这哪跟哪呀?泡药澡?清月云里雾里的,可内心知道,太子妃的病来的不善。
三人齐力伺候晕死过去的太子妃沐浴,看到太子妃身体后,清月倒吸了一口冷气,当即明白过来。虽然洗澡水是热的,可清月的却手冰冷异常。
太子妃昏睡了一天一夜,清月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她,无微不至。
“清月,谢谢你。”雨燕感激的说。
“别这样说,姐姐,我受刑后,太子妃尽全力照顾我,这是我该做的。”
“小姐曾经说过,你和府里所有人都不同,是值得信任的。”
“主子能看上我,才是我的福分。”清月转头望向躺在床上,依旧昏迷的太子妃,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贤德是满朝文武看到的一面,温顺是太子看到的另一面,无争是各位侧福晋们看到的又一面,和蔼是奴才们看到再一面,那常公公看到的她是哪一面呢?宫廷中隐藏了多少真实,上演了多少虚伪,恐怕用尘世间的沙尘也数不过来。
梦欣病了,她却没有找太医,胤礽有些愧疚,可这愧疚只是一瞬间的念头。他还要折磨石梦欣,让她要生不得,要死不得!
新婚后,他把梦欣放在了一边,她没有一句怨言。以后相处中,朝她发火,给她难堪,她也没有任何不满。他曾好奇梦欣的脾气又多好,故意戏弄她,无论多过火,梦欣都能做得很得体,更不曾向他抱怨过一句。渐渐的,他习惯了,有她和没她都一样。她就像一件很有价值的古玩,放在那里能衬托出他高贵的身份,让所有人羡慕自己能拥有这样一件古玩,反正这件珍宝是他的,他无需多虑。直到那天,他看到那个该死的奴才帮梦欣梳头,梦欣接过了他送的金链子,一脸的娇羞,那种娇羞他不曾忘记,是大婚那天,他第一次见到梦欣时的样子。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失去太子宝座的同时,也失去了衬托他身份的宝贝。他偷偷的找机会看过那条链子,“恩”、“爱”两个字是如此的刺眼,他是堂堂大清国的太子,却比不上一个奴才,况且这个奴才还是一个太监!历朝历代都没有这么荒唐的事,太荒唐了!他要报复,他要让石梦欣付出代价!杀了那个奴才是第一步,折磨石梦欣是第二步,他讨厌背叛,皇阿玛背叛他,他不能做什么;兄弟门背叛他,他也不能做什么,如果石梦欣背叛他,他还不能做什么,那简直让他死还难过!
“去,找孟良辅来为太子妃看病。”太子吩咐。
“嗻。”
石梦欣,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去折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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