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而是你!”
果然,清月心说,自己猜的不错。
等含冰稍微平静后,清月听她讲出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她入太子府后,费色曜就警告她,不许对魏氏不敬,或者做什么。她牢记费色曜的话,一直不去招惹这个神秘的魏氏。后来,她接近太子,费色曜又警告她,不要离太子太近。可那时为时已晚,她已进入太子的视线,再想躲,已来不及。太子不善,虐待下人,她几次被太子殴打,最后一次打到腹部,造成大出血,导致终身不孕。费色曜知道后,便对太子起了杀心。
含冰转向清月,又道:还有一点,我父亲不希望你来接替他,他希望的是我,而你,只配给我当副手。那时魏氏已开始培养你,所以,父亲为了我便要杀了你。可惜,被那个老女人看穿了,反而自己受了害。魏氏,她是我不共戴天的敌人。
清月终于明白为什么费色曜会不于余力的陷害太子与自己。她看向含冰,她的笑,不同于世间任何一人,笑的是那么扭曲与恐怖。
“所以,你就要借太子的手,杀了我们?”
含冰不语,眼睛里透着得意。
“所以,才有了太子的二次谋反。才有了你与太子合谋的假死。”清月揉了揉太阳穴,她再聪明,也被其中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无情与背叛,绕得喘不过气来。
含冰像一个赢得比赛的选手,居高临下的问清月:“这是你死也想不到的吧,太子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他在演一出好戏,让康熙以为他本性是不坏的。”
清月无语,她利用别人,别人也利用她,她再没有什么可说的。
“只可惜,胤礽运气不好,输给了康熙。让你们又多活了两年。”含冰遗憾的搓着腰间的佩刀。
清月瞟了一眼她腰间的佩刀,道:“如果你想杀了我,就不会和我摊牌了。你见我,想和我做个什么交易?”
含冰拍掌:“聪明!十三阿哥被囚,你也恨吧?”
清月不置可否,她安静的等待含冰说下去。
“我想和你联手,杀了魏氏。我报我的仇,你则更好的掌控暗线,终有一日,救你情郎出来。”含冰说完,盯住清月。
清月长叹道:“联手杀魏氏,恐怕是魏氏再次入宫,你无从下手,才冒险来找我的。况且,如你所说,魏嬷嬷是我的救命恩人,杀她,我根本做不到。”
含冰拔出佩刀,架在清月脖子上:“你不愿意,那杀你,仇也算报了三分之一。”
她可不是傻瓜,含冰贸然来找她,单单就为杀一个魏嬷嬷,正如她所说,她在这世界上要杀的人有三个:她、魏嬷嬷、康熙。
“那你杀吧。”清月淡淡的说。
含冰一用力,在她脖子上划开了一个口子,问她:“疼吗?”
清月皱眉道:“疼,我是让你杀了我,不是让你用刀划我。”
含冰眼见威胁不管用,收了刀,又做回了以前冰冷的含冰,头也不回的出了迎春院。
清月从袖中掏出手绢,捂住了伤口,暗笑:含冰,你这算史上最失败的谈判了吧。你还会再来找我的。
童凌见含冰走了,回到房中,发现清月受伤,大惊,要去追杀含冰,被清月止住。清月交待童凌,以后若含冰再找来,请他一定通知她。童凌愣了一会儿,口中答应,却提出一个要求,若再见含冰,他也要在跟前。清月摇手,道:“和她所谈之事,不能让第二人知晓。”童凌就没再坚持。伤口似乎没再出血,清月掏出随身携带的伤痛膏,借着屋里的铜镜,认真的擦了起来。镜中映出童凌愧疚的神情,清月接着询问童凌:“这几日,你跟踪她,她都做了些什么?”
童凌听了问话,忙禀报道:“她一直住在城郊孙家,替孙家把判了死刑的儿子从死牢里救了出来。”
清月停了手,问:“是这次出征特赦的囚犯吗?”
童凌说是,她花了大价钱,打点刑部,让刑部官员把孙家之子,列为此次特赦的犯人。
清月低声重复,大价钱,她似乎又明白了什么。吩咐童凌,去打探一下,孙家之子,犯了什么事,因何成为死囚。童凌点头,随即安排人手下去打探。
清月休息了一刻,闻香便上了楼,她怀里抱了七八册账簿,清月问:“这是哪家的账,被你们偷来做什么?”
闻香恭敬给她请安道:“月姑姑,这是奴婢按您的吩咐,替您置的私产。”
清月有些好笑,她丢给闻香后,就没管过,闻香还认真的替她建个账册,是不是怕她有一天会来查她。也好,人家认真做事,她也不能打击人家做事的积极性。于是胡乱抓起一本账册,翻到最后,等看到最后的结余,令她大吃一惊,没想到,一年的时间,她已变成了一个土财主。再看下去,每一本,只有赢没有亏,她望向闻香,这个宝捡到了,这完全是一个理财小能手。短短一年,自己的资产已翻了七八倍还不止。
“你辛苦了,做的这么好。”幸福来的太快,清月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褒奖词,来赞美她捡到的这个宝。
听了她的夸奖,闻香不好意思的回复:“能为月姑姑办事,是奴婢的福分。”
清月摆手,吩咐闻香,取得的地和建好的房屋,若迎香院里有做不动的姑娘,都可以分给她们。
闻香一愣,得知清月购私产的目的,瞬间泪就下来了。跪地发誓:此生闻香一定追随月姑姑,刀山火海,绝不含糊。
清月扶起她,说:“我本意不在此。人这一辈子不容易,做女人,更不容易,我待你好,你也要待她们好。将来,大家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好。这是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事了。”
闻香扑在地上哭得呜呜的,清月扶起她,替她擦干了眼泪。她也是个苦命的,凭她的才情相貌,若放在大家,绝对是个贾探春之流。
回到宫中,魏嬷嬷和康熙正在下棋,她把汇总的事情,一一向他们禀报,两人听完,都没理她,自顾自的下着棋。
清月见状,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好呆呆的立在一旁。
两人下完棋,清月的腿已站麻,她连忙跪下请罪,这两个绝顶聪明的人,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消遣自己。
康熙问清月请什么罪,清月老实的说,不知道。两人相对一眼,都笑了起来。魏嬷嬷问清月,为什么私自置产业,清月道,她只是为迎春院的姑娘留一条出路。她们不比其他人,日后恐无人照顾。魏嬷嬷点头,交待她,好好待闻香,这个女子也是个奇女子。清月称是,叩完头,康熙终于吩咐她退下,清月松了一口气,回到小屋,气力全无的躺在床上。
有人推门进来,清月苦笑。坐起身来,魏嬷嬷已到了床前,她想起身请安,魏嬷嬷按住了她,帮她又是清创,又是上药。等忙完,李德全端着康熙赐的药过来了,清月跪在地上,接过药,一口饮尽,谢完了恩,魏嬷嬷亲自扶她起来。清月只好打叠起精神,继续演戏。可魏嬷嬷却没有多待,帮清月拉好被子后,就离开了。
被他们一搅,清月的瞌睡虫早已不见了踪影,躺在床上,半天也入不了眠。
十天后,含冰再次找到清月,提出想见太子。对此,清月也只能呵呵,含冰太自以为是了,她哪来的自信让她听命于她。含冰却邀请清月去见一个人,当清月见到那人时,大吃一惊。原来含冰利用这十天的时间,带来了朱翠儿的娘,也就是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的亲妈。
见清月不再那么嚣张,含冰问清月:“怎么样?你是合作还是不合作?”
清月冷笑:“你和你父亲还真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只会干这些不入流的事。”
含冰并没有恼羞成怒,只在朱翠儿的娘脸上划了个十字。
看到多年不见的女儿,朱翠儿她娘激动不已,根本不在乎含冰在自己脸上划了什么。一个劲的只问她,过的好不好?
看着已经衰老了很多的朱翠儿娘又哭又笑,嘶叫着问自己过的如何,清月真的怒了。她打了含冰一个耳光:“我们杀了费色曜,你心疼,你用她来威胁我,难道我不会心疼吗?这样做,你说我会和你合作吗?”
含冰擦了擦嘴角的血,捂着脸冰冷的说:“那你要怎么才肯合作?”
清月又甩了含冰一耳光:“等你清醒以后。”
朱翠儿她娘,看到自己女儿如此发狠,已没了当初的乖巧,吓得不再说话。含冰抽出刀,麻利地解了朱翠儿她娘的绳子。
清月刚想迎上去,身后飞出一只翎箭,正中朱翠儿她娘的心脏。清月大叫一声,后悔没把童凌带来,含冰对她说,我去追人,你照顾她。清月点头,抱住了朱翠儿她娘,那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清月一番,摇头道,你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呢?清月难过的回答,我就是您的女儿。朱翠儿她娘气越喘越粗,举起颤颤微微的手,顺着清月的额头摸到了下巴,落寞的说,是我的女儿,你是我的女儿……你过的好吗?……娘对不起你……清月望着她逐渐暗淡的眼神,心中大悲,喊了声娘,朱翠儿她娘眼中滚下一颗泪,便不再动了。
或许她的这具身体感受到了亲娘的离世,泪水不断的涌出,清月想制止,也没办法。
胤禩看到林间不断涌出眼泪的清月,突然让他想起了梦中的亲娘,这种感觉突然令他毛骨悚然。
含冰拎着人头回来,丢在地上。清月抬头看她,她假装漠然的看着清月。
世事无常,含冰她什么时候已经变了?或许是她们都变成了怪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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