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心系苍生,有此疑虑实属正常。”张眉寿开口说道:“可仙人还有一言——”
见昭丰帝看了过来,她方才一字一顿地道:“四日后,申时,京城百里内,将会有大雨。”
昭丰帝闻言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四日后……
那不就是大永昌寺开光之日、也便是祭祀当日吗?
“仙人之意在于,即便没有活人祭祀,亦会落雨。”祝又樘语气亦是笃定。
“……你也听仙人这么说了?”昭丰帝复杂地看着太子。
却见太子点了头。
昭丰帝不禁陷入了更为深沉的沉默当中。
仙人如此明示……甚至具体到下雨的时辰。
可是,四日后若真会落雨,那钦天监为何预测不到呢?
所以,才需要用祭祀来向上天求雨。
“恳请皇上一试。”张眉寿将头叩在地上:“小女甘愿以性命作担保。”
她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动摇昭丰帝的决心。
祝又樘紧跟着道:“儿臣也愿以性命担保。”
昭丰帝听得太阳穴一阵狂跳。
这臭小子跟着瞎掺和什么呢!
昭丰帝气得抓起一旁的的砚台砸了过去。
可砸的位置却离祝又樘远之又远,这是想发脾气又生怕伤到太子的表现。
“你给朕住口!”
昭丰帝斥责道。
这种话岂是随便说的?
万一灵验了,谁来继他的位!
“呸呸呸!”昭丰帝觉得晦气极了,皱眉看着儿子:“快说!”
祝又樘一时没听懂。
说什么?
“说呸呸呸!”昭丰帝沉声催促道:“快给朕呸!”
祝又樘:“……??”
父皇是认真的吗?
“再不说就晚了!”昭丰帝气得额角已经青筋暴起。
祝又樘神色复杂地低下头。
“呸,呸,呸……”
张眉寿:“……”
昭丰帝大松了口气,神色中有一种幸而得他力挽狂澜的感觉。
“你要切记,身为一国储君,决不可妄言生死。”
“儿臣记下了。”太子殿下尽量维持住表情,“但自古以来,但凡以活人祭祀,皆属下下之策。父皇一心求仙,最重积德行善,想来也不愿见大靖子民做无谓牺牲。”
昭丰帝叹了口气。
这臭小子最后一句话说到他心上了。
“此事朕会仔细考虑,你们都先退下吧。”
祝又樘与张眉寿均不再多言,行礼退了出去。
他们能说的只有这些。
余下的,还要在其它地方多做努力。
“皇祖母会出面。”
走到无人处,祝又樘轻声说道。
张眉寿有些讶异。
他竟已做了这么多准备。
“那……大永昌寺里,也该有些动静。”张眉寿声音低至不可闻。
祝又樘微一点头。
他也已想到了。
视线昏暗,他若有所思地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孩子。
夜色中,男孩子嘴角微微扬起。
他很喜欢,不……他很珍视,这种感觉。
张眉寿低着头,看着脚下两道时隐时现,时而重叠的影子。
二人刚离去不久,昭丰帝就摆驾去了太后的寿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