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还真是可笑,事到如今,竟还做梦想要重得继晓信任……她即便真有主意,又岂会好心告知他!
叫他前途光明,和那贱人及那贱人生的庶子,日后同享荣华富贵吗?!
她的儿子还在牢里,被打了整整一百大板……不死只怕也要残废,且蒙上这样的名声,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
可他呢?
他却根本不为所动,仍旧宿在这贱人房中,脑子里装着的全都是自私自利的谋算!
他问她为何这个时辰前来……
现在该明白了?
具氏面容狰狞地再次举起了匕首,脚下刻意走得缓慢——她就想多看看邓常恩这幅恐惧至极的神情……
“景儿……救……救我……”
邓常恩在地上艰难后退,目光看向薛姨娘的方向,声音微弱地求救着。
具氏眼神微动。
对了……还有一个该死的呢,她竟险些要忘了!
见她忽然转过身来,被惊得通身冷汗的薛姨娘盯着她手中沾着血的匕首,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耳后。
可深夜起身,头上却并无钗环。
具氏已经朝着她快步奔了过去,神情癫狂没有一丝顾忌。
薛姨娘转身跑向内间,冲到梳妆台前,急忙就要去抓那台上的金钗来防身。
可她刚伸出手去,具氏已经来至她身后,匕首划过她的后背。
剧烈的疼痛让薛姨娘奋力反抗起来,她咬着牙,反握住具氏的手——具氏的力气到底不敌她,二人争夺匕首间,撞到了仕女图屏风,齐齐摔倒在地。
“老爷……姨娘……!”
乳母的惊叫声传来,并着孩子的哭声。
具氏唇边忽然现出诡异的笑意,力气竟陡然间增大许多,她重重地将薛姨娘推开,握着匕首爬坐起身,就要往外间去。
她的儿子没了,这贱人的儿子也休想活着!
薛姨娘忍着剧痛追上前去,边大声道:“抱着二公子快走!”
乳母见得如恶鬼一般披头散发,握着匕首冲过来的具氏,才堪堪回神,陡然抱紧怀中的孩子,转身朝着堂外跑去。
薛姨娘抓住了具氏一只手臂,将具氏扑倒在地。
具氏趴在地上,手中匕首胡乱挥舞间,却觉忽然有利物刺入了后心处。
动手的是刘婆子。
那利物,是她从内间取来的金钗。
薛姨娘将那金钗拔出,再次狠狠地刺了下去。
转而又夺了具氏手中匕首。
具氏想翻过身来反抗,却被刘婆子死死地压制着,身形慢慢僵硬间,唯有拿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刘婆子。
刘婆子浑身冷汗,瘫坐在地。
她不知太太今夜前来的目的,如今为了自证清白,保一条命,唯有如此了……
“快……快去请郎中来!”
薛姨娘因为过分恐惧,声音格外尖利。
刘婆子奋力爬坐起身,在经过邓常恩身侧之时,却瞧见了一方血泊,和一双瞪大极大、已是一眨不眨的眼睛。
老爷没了……!
可她仍旧快步跑了出去,慌慌张张地去请大夫。
薛姨娘的丫鬟带着一群护院仆人赶了过来,雨水四溅,风灯在雨中摇曳。
“姨娘,姨娘!”
丫鬟急忙奔到薛姨娘身侧,却不可遏止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