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八成是有什么新鲜事。
陆塬入得殿内行礼,就瞧见昭丰帝闲适自得地靠在罗汉床内,吃着花生的情形。
“……”陆塬默然了片刻。
皇上这坐等听热闹的架势倒是很足。
锦衣卫禀事,依照规矩,刘福已将殿内的太监尽数屏退。
此时昭丰帝便向陆塬问道:“何事入宫?”
“回皇上,大永昌寺内,昨日出了一件事,在京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眼下亦为人所热议。”
“大永昌寺?”昭丰帝眼神微变。
“是。”陆塬道:“鸿胪寺左寺丞蒋钰之女,昨日于大永昌寺中同人私会,被人当场撞破,因迟迟未能脱身,更引来许多百姓争相围观许久。”
先前蒋钰因受宁氏一案牵连,已被降为了鸿胪寺左寺丞。
昭丰帝听得“嚯”了一声,吃了一粒花生仁儿。
这消息倒也还算新鲜。
私会被人撞破这本没什么,可引起这般轰动却不多见。
不对——
“嘶,这什么蒋家姑娘,可是前些日子传言中意图抹黑小仙子名声的那一个?”昭丰帝忽然问。
陆塬答了声“正是”。
昭丰帝了然道:“那倒也不奇怪了。”
陆塬只当他指得是,暗中抹黑她人名声的人,品性本就不端正,能干出与人私会这等事情也不足为奇。
然而却听昭丰帝讲道:“小仙子的名声岂是此等凡人能够妄加诋毁的,这必是报应无疑了。”
旋即,又拿高深莫测的语气道:“且又是大永昌寺……想来冥冥之中自有仙人指引。”
陆塬沉默了。
他到底还是太小看皇上的想象力了。
“与之私会的男子又是何人?”昭丰帝往下问道。
问着问着,又突然想到:“话说回来,这都已是昨日的事情了,你怎现在才来禀明朕?”
他花大把银子养着这么一群锦衣卫,图的不就是要事事及时听到最新的一手消息吗?
可如今这算怎么回事?
那种站在消息链顶端的优越感仿佛即将不保的感觉让昭丰帝感到十分不悦。
“鸿胪寺左寺丞官职低微,微臣起初便未急着禀于皇上听,而是打算先将此事的内情与经过彻查清楚。”陆塬道:“微臣命人细查了那名与蒋家姑娘私会的男子身份——”
“怎么,莫非昨日暴露身份的只有那蒋家姑娘?那男子的身份,竟还须得你特意去查实吗?”
“是。”
昭丰帝不禁冷笑一声:“呵,有胆做没胆认?哪家竟教出了这等不知约束己行,又半点没有担当的东西……”
“……”陆塬到了嘴边的话一时不知该收该放。
昭丰帝狐疑地看着他。
不知为何,那种“这锦衣卫头子又将最重要的事情放在了最后才讲”的熟悉感莫名又冒出来了——
“经微臣查实,那名男子,正是四皇子。”陆塬讲道。
昭丰帝皱了皱眉:“……你说谁?”
“回皇上,与蒋家姑娘私会之人,乃是四皇子。”
昭丰帝将手中的花生仁默默丢回到了碟子里。
好么……
这听热闹竟是听到自家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