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语气弱了许多,接过赵姑姑递来的帕子擦泪。
宋锦娘在一旁笑她:“你倒是收放自如。”
俞氏见状也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宋氏的背,柔声道:“芩妹在此先同阿姐好好说说话,我带人去厨房瞧瞧午食可准备妥当了。”
这种时候,自该让人家姐妹两个单独说说话才是。
宋锦娘点了头。
宋氏则道:“有劳嫂嫂费心了。”
“一家人这说得是什么见外的话……”
俞氏来至外间又低声交待了丫鬟婆子好生照料着宋锦娘,适才离去。
内室中,宋氏哑着嗓子问:“阿姐,大夫究竟怎么说?你可不许瞒我骗我。”
“大夫又岂会同我这个病患道明实情,不外乎皆是些绕弯子的废话罢了……”宋锦娘语速有些慢,“但眼瞧着药方子换了又换,左右不见起色,倒也不必他们多说,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还是有数的——”
宋氏忙打断她的话:“怎不说是这些个大夫没一个顶用的!”
“蓁蓁带来的那位傅大夫,给我开了些药,我这两日吃着倒是觉得身上略有了些力气……”
宋氏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傅大夫?
莫非是她认识的那位傅大夫?
“我便知道定是这丫头偷跑来了——”她问道:“她如今人在何处?”
她的心思皆系在长姐的病情上,此时才顾得上问及此事。
“出去办事了。”宋锦娘看一眼妹妹的表情,道:“先说好了,可不许训斥她。”
宋氏闻言万般无奈。
“阿姐怎能这般纵着她?起初她可是答应了我,绝不会独自一人偷跑跟来的——”
“你若起初就答应叫她一道儿来,她又怎犯得着阳奉阴违?”
“……”宋氏被堵得一愣。
为何在她印象中,她幼时面对的那位如母亲一般的长姐待她永远公正有原则,再看如今这是非不分帮亲不帮理的模样——老天爷,她家长姐的原则究竟跑哪里去了?
“自己的女儿自己明知管不住,还不如就干脆纵着她。如此一来,至少还能心中有个底。”宋锦娘又道。
宋氏无奈之极:“我竟不知这是哪门子的歪理……只觉得平生都是不曾听闻过的。”
说话间,接过丫鬟递来的汤盅,是要亲自来喂长姐。
那丫鬟便上前小心地将宋锦娘扶着坐了起来。
宋氏拿调羹轻搅着汤水,又听自家长姐缓慢地说道:“蓁蓁又不是寻常的姑娘家能比得了的,自是不能拿所谓常理来对待她。她既要来,必是有非来不可的道理。”
“我也不是不愿叫她来看你……”宋氏轻叹了口气。
“我说得不是这个。”宋锦娘笑了笑。
单单看她或不看她,不是最紧要的。
虽然她也想那丫头想得紧。
但小丫头如今的身份摆在那里,确是不宜出远门走动,而她这个姨母向来也不是喜欢横生枝节的人。
宋氏拿调羹的手微微一顿,看向长姐。
“阿姐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