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反应过来张眉寿的意思,不禁问道:“姑娘是疑心……宋家姑奶奶中蛊同那妖僧有关?”
张眉寿多看了她一眼。
笨倒是不笨,反应也够快,就是气人的时候也是真的能将人生生气得吐血。
见张眉寿点了头,田氏面色变幻着道:“姑娘的怀疑不无可能……兴许那叛徒当年被继晓带走了,暗中为他所用也有可能……但当年我只听到他们说,在南家有内应在,却不曾听到那内应究竟是何人。”
那时她唯恐暴露,也不敢细听,一心只想着尽量让继晓降低防备心,好叫她有机会逃出去报信。
知道她不会在这上头撒谎,张眉寿也未有再深问。
实际上,下蛊的人究竟是谁并不重要,即便知道是何人,可对方必然也已经隐去原有的姓名,找起来同样费力。
这两日,她已让清烈去见过殿下在苏州的探子了,希望能尽快打探到有用的线索。
“姑娘,苏州以外,或许也该去打听打听……万一那人已经不在苏州城内,再耽搁了,只怕不妙。”田氏低声道。
张眉寿闻言“嗯”了一声,道:“你有心了,此事我已经吩咐下去了。”
田氏点头。
也是,姑娘向来思虑周全,本不需要她来多嘴提醒。
“但我认为,此人多半还在苏州城中。”张眉寿问道:“你可曾想过,对方既为南家嫡系,必定精通各类蛊毒之术——为何偏偏选了百日蛊?”
田氏想了想,道:“宋家非寻常门第,人脉极广,所请大夫中亦不乏见多识广的江湖郎中……若是寻常蛊毒之术,恐会被察觉。而百日蛊从种蛊到要人性命,需耗时百日,看似与操劳之下所患顽疾无异——如此之下,极不易被人发觉异常之处。”
宋家大姑奶奶,在江南乃至大靖都是有名气在的,对方想下手,首先要考虑的或许就是尽量不叫人察觉到异样。
“再有便是,此蛊相较于其它蛊毒,解起来更是不易,必须要找到蛊主方能救回性命。”田氏又道。
张眉寿点头。
“你说的这些都没错,但我怀疑,对方还有另一个目的——或是有意引你出面。”
此蛊乃南家独学,外人别是说是解,便是见过都是罕事。
而此前她在京中先后出手解了云妃和苍家老太太身上的蛊,继晓必然怀疑过“南瑜”尚在人世。
当然,这只是就眼前的局面而生出的一个猜测。
前世此时,“南瑜”早已不在人世,可她姨母还是为人所害,可见对方的主要目标就是她姨母,或者说是宋家。
但局面不同,各方人的意图或许也会有不同,到底她也无法得知前世姨母是不是也中了这百日蛊。
田氏闻得此言,显然紧张了起来:“姑娘,若果真如此,我该怎么做?”
这些年经了这些事,甚至最大的那个秘密也已让对方知晓,这一切都让她在不觉间彻底将面前的小姑娘视作了主心骨来看待。
“做咱们该做的便是,无甚好怕的。”张眉寿端起茶盏吃了口茶。
田氏听得“咱们”二字,内心莫名就安定了下来。
正要再说些什么,忽然听得阿英压低的声音自外间传来:“姑娘,有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