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家各类蛊毒之术层出不穷,许是使了什么法子抹去了她们的记忆也说不定。”
这里的“她们”,指得自然是田氏和云嫔。
祝又樘点头。
“极有可能。”
三四岁的孩子,对周遭的一切已经有了较为明确的认知,忽然被调换身份,若想不被外人察觉到异样,抹去原先的记忆是最好的法子。
张眉寿又将今日从季大夫口中得来的线索也一一说明了。
南家孪生姐妹的猜测确是属实。
田氏的真正身份,也已经明朗。
而至于真正的南瑜究竟是不是云嫔,样貌与幼时记忆空白等线索皆摆在面前,似乎也已经没有了太多疑问。
对祝又樘而言,母妃的真实身份,并称不上紧要。
到底都是旧事了,而那则所谓南家嫡长女将诞下天定之人的卦言,无论真假,他也并不忌讳——
但此时,他仍真切地希望自己便是那位命定之人。
不为其它,只因他想有机会能够医好苍鹿的眼睛,了却身边之人前世今生的一桩心结。
这是她在意的事情,而他也因她的在意而加倍地在意着。
……
炎炎夏日午后,两名少年在湖边钓鱼,身后两棵老柳树投下大片的阴凉。
“伯安……伯安,你那边上钩了!”
苍鹿听力灵敏,此时捅了捅王守仁的手臂,低声提醒道。
蓁蓁近来瘦了许多,总归是闲来无事,他便拉着伯安来钓鱼给蓁蓁补身子。
只是伯安委实不行,钓到的鱼还不及他的一半多。
已靠着大柳树打起了瞌睡的王守仁猛地惊醒过来,却顾不得去收鱼竿,而是看向一旁的好友,道:“阿鹿,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梦中阿鹿的眼睛能够看见了!
“什么梦?”苍鹿无奈叹气,“你的鱼都跑了——”
看着好友那双与往日无异的眼睛,头脑恢复了清醒的王守仁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没什么,梦到蓁蓁喊咱们去玩儿呢,我正要答应,你便将我叫醒了。”
苍鹿闻言哈哈笑了两声。
此时,一辆马车在二人身后不远处停了下来。
棉花自辕座上利落地跳下,走到二人身边行礼罢,道:“我家姑娘请苍公子去一趟别院——”
“可是又请了郎中吗?”苍鹿笑着问。
“小人不知。”棉花并不多言。
小厮已将苍鹿扶了起来,样貌无可挑剔的如玉少年拂了拂衣袖,道:“走吧。”
王守仁眼神微动,也忙起了身道:“我也一同前去。”
兴许是方才那个梦的缘故,他隐隐觉得此行不会寻常。
一行人就此赶去了别院。
……
田氏院中,祝又樘和苍鹿随着田氏一同进了内室。
“殿下怎也进去了?”
王守仁低声问。
若殿下是跟进去打下手的,那他站在这儿闲着算怎么回事?
“殿下的血乃是药引,但尚不知可行与否——”张眉寿半真半假地解释道。
王守仁吃了一惊。
拿殿下的血做药引?
嘶,这岂不是传闻中的龙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