掂量再三,她从手机里查到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番云山位于勋城西南角,有条观光大道直达山谷口,然后全都是碎石铺就的逶迤曲折的石径往山峰高处曲折延伸。
白钰一行原计划吃完饭直奔岚桥区,冼宏伟看出市长不象往常行程压得紧凑似有拖延回市府大院时间的意思,联想到那篇署名文章以及今天勋城传得沸沸扬扬的岭南乡音周刊被查封事件,主动提议到山里转会儿权当避暑。
“行啊,我到勋城还没领略过市区里的山景。”白钰欣然应允。
沿着石径往山里走,山涧传来溪水欢快流淌的声音,间或夹杂山鹊等不知名鸟儿清脆的唧唧喳喳声,更凸显山里的幽静。
纵目望去,林间有些枫叶已经红了,山风徐徐吹拂着树梢发出有节奏的唰唰的声音。冼宏伟以前在番云区工作过,对山里一草一木一景一物了如指掌,边走边介绍各处历史掌故,白钰听得入神且不时提问,在深幽中徜徉着小憩着格外惬意。
出了小树林,迎面石壁上挂着面积不大的瀑布,大约十多米高,水势倒也不算湍急,水流欢快地跳跃到小水潭里发出悦耳的“叮咚”声。扑面而来山林间特有的清新空气让人精神焕发,喜欢拍照的财贸处长冯涛靠倚到一棵倾斜的树干上留了好几张照片,做出迷醉于一尘不染清幽世界的模样。
“前面有位姓杨的居士擅长解梦,白市长有兴趣过去瞧瞧?”冼宏伟试探问道。
“噢……”
白钰无可无不可道。
往深山高处爬了一百多米,树林里有幢古朴精致的木屋,屋檐下悬挂着四个椭圆形的红灯笼不知有何寓意;门前的圆形花圃里种的花草也奇奇怪怪说不出品种,只闻到隐隐的类似熏衣草的香味;屋后似有风铃,每当山风吹拂便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煞是好听。
杨居士盘膝坐在禅室里,香炉里紫烟袅袅颇有几分仙气。来的路上冼宏伟介绍这位杨居士大有来头,心理学、生物学双博士,以前在京都开过心理诊所名气甚响,后因身体原因隐居山林,因此他解梦跟那些鬼鬼神神的封建迷信不同,都蕴含很深的道理。
解梦收不收费?每次两百,收取的费用用于木屋后植树造林,回归自然。
冼宏伟与杨居士比较熟悉,笑道:“今天陪朋友进山闲逛打扰居士清修,我先问——前夜我梦到自己吃虫子,说不出名字的虫子,醒来后感觉嗓子很不舒服,请问居士如何解读?”
杨居士道:“冼先生请伸出舌苔……好,不管什么虫子,梦境重点其实是嗓子不舒服,按中医说法就是上火了,多喝点清热降火的茶、汤即可。”
“哎,居士一说还真象,”冼宏伟转身笑道,“白老板说说?”
白钰一迟疑,旁边晏越泽知主子还没完全信任杨居士,挺身而出道:
“我连续好几天梦见自己一丝不挂在屋里跑步,请问隐喻着什么?”
杨居士瞅了晏越泽两眼,道:“先生跟爱人两地分居吧?”
“啊!”晏越泽暗想这也能看出来?遂含糊道,“也……也经常相聚……”
杨居士道:“先生有出轨之意图但迫于道德束缚不敢为之,屋子代表着家庭,先生只敢在屋里跑来跑去属于有贼心而没贼胆啊。”
众人哄笑,晏越泽深知的确说到点子上,说实话两地分居真的很考验人,当众出洋相也无所谓反正是替主子开路,便让到旁边道:
“请白先生来。”
白钰见晏越泽神色猜到有几分象,当下微微沉吟道:“昨晚梦见自己看到道路北侧大树被雷击中,走过去打量却安然无恙,请问居士如何解读?”
杨居士阅历甚丰,从一行人进屋起就看出以白钰为核心且气场强大,当下言辞也格外含蓄客气,道:
“树者,木也;南为阳北为阴;说明先生有木属女性朋友近日有劫难,幸好无恙……呃,树在路边而非院里,女性朋友应在外地,一家之言先生仅当游戏。”
白钰心头一凛,双掌合什道:“多谢居士指点。”
聪明如他者自然听出杨居士隐晦的意思,“树在路边而非院里”,说明女性朋友不是自家老婆,而是外地的情人!
哪个情人?白钰的情人都在外地啊:温小艺陪同蓝依等去了港澳等地;尹冬梅在毕遵;穆安妮在碧海;浦滢滢则远在法国……
若论木属性,尹冬梅的“梅”字是木旁;穆安妮的“穆”字通木,难道是她俩当中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