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个习惯,他依然如故。
事实证明,就算她能翻译得了艰深难懂的外文书籍,做得了导师出国的翻译员,可真就不代表,她完全可以无障碍地翻译一场足球比赛。
你看,叶明诚听着听着又在怪叫了:“啊,啊?什么‘双传’?”
“呃,他说的是‘double pass’,或者是‘两人往返传球’?”
叶明诚无语地瞪着她,见她没一点认错的意识,只好无力地说:“……你直接说发生了什么事!”
秦溪冒汗,盯着屏幕,这时候那节比赛早晃过去了,解说员说的也是另外一个场景了,她怎么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好试图回忆,“呃,好像是那个谁,Kaka和Muntarig一起传了两次球?”
“哇靠!”叶明诚想象着那个画面,终于想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了,再忍不住爆了粗口,“那就是二过一!”
秦溪:……
她真的好想撩挑子哦,她份内的事只是好好照顾他的病好伐?根本就没说还要担负外行解说员的任务!
……
好不容易,中场休息到了,秦溪深深地觉得,叶明诚就是故意找这事来打击她一路身为学霸的自信的!
眼看着下半场又要开始,秦溪十分无耻地选择把叶少爷电脑的网线断掉了。
叶明诚正用了药在闭目休息,听到声音一下就没了,忍不住问:“怎么了?”
秦溪装模作样地拿起鼠标四处试探了试探,才十分遗憾地告诉他:“嗯,好像是网络不通了……”
叶明诚:“……我家网络几十年来就没有不通过!”
秦溪说:“也许是大雪压断了线?”
叶明诚瞪她:“外面下雪了?”
“呃,”尽管词穷,但秦溪依然的一本正经,寻着理由,“那就有可能是哪里起大火烧断线了,早上我还看到有地方冒好大的烟……”反正他又看不见,随便编吧。
叶明诚果然就拿她十分没有办法。
秦溪偷笑。
她其实并不会使这些小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对上叶明诚,似乎心里所有的邪恶因子都冒头了。
想起那年,秦溪一个人在教室里温书,叶明诚突然跑了进来,问她:“喂,你们班秦溪坐在哪里?”
那时距他们在假山上第一次遇见已经隔了一个暑假,秦溪之所以还记得他,完全就是拜他上回送药所赐。
她在之后被她们班一个喜欢叶明诚的,骄傲而漂亮的公主病同学,纠集了一帮人狠狠羞辱了一通,并且被勒令警告:“离叶少爷远一些!”
然后秦溪才知道,原来那个在假山上往她身上丢虫子的男生,居然就是那个名满校园,被老师们常拿来做负面典型,却被众多女生追捧和喜欢的大纨绔。
秦溪本不愿意理他,但她不答,他就坐在她面前,摆出一副你不告诉我我就瞪你到天荒地老的架式。
她虽然性子软,可也还是被他这副无赖样子气到了,皱着眉头问:“你有什么事?”
“你就是秦溪?”
“……不是。”
“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秦溪:……
她埋着头,笔尖在草稿纸上使劲写写写,想象着那纸就是叶明诚,正被她戳戳戳,戳出无数个洞洞来。
叶少爷浑不知道自己被当成靶子戳了个透心穿,看到秦溪不理他,他还特鄙视地说:“最讨厌你们这些死读书的人了,读得又笨又呆,人生得少多少乐趣啊。”又说,“喂,我看你长得还挺漂亮的,要不我带你玩吧?”还特自我感觉良好地告诉她,“一般笨人我都不喜欢和他们一起玩的。”
秦溪只觉得这位叶少爷真是臭屁到天下无敌。
然后他还真把她当朋友了,抖着小腿儿施恩一般地说:“现在你可以问我找你们班秦溪是要干什么了。”
他那得瑟的样子实在是很让人受不了,秦溪本来都想走了,可还是忍不住停了停,问:“你找她是要干什么?”
她还真怕他又做什么了不得的事,害她再被人作弄侮辱一番,她可以假装不去在意,但还没有成长到愿意主动受虐的地步。
有些事,能避开就避开。
叶明诚就笑,笑是见牙不见眼,恶劣到不能再恶劣的模样:“你求我啊!”
秦溪:……
她推开书,起身就走。
叶明诚一把拦住她:“哎呀,我就说你是读书读笨了嘛,跟你开玩笑你也不知道?”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封信,伸到她面前,“我们班有人喜欢她哦,我是专门替他送情书来的,你想不想看,嗯,想不想看?”
他凑得很近,近得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皮肤的温度,还有少年人陌生的带着十足侵略意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吓得秦溪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