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冷没有多管闲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就像摄影师在非洲大草原上看到狮子捕猎羚羊是不会出手帮助的那样,他救不了每个人,救不了这个世界。
这和当年王心诚禁锢事件不同,这还没到禁锢人身自由的程度,他们只会诱导,不会强迫,会不会走上邪路,还是看自己,看身边的人,就像夜场里那些果盘妹,除了自己,没人就救赎她们。
他已经给季抗洪指了路,接下来就看这个小伙的能耐了。
但是无论怎么努力,同龄的高颜值妹子一定不会属于他,那是为叔叔辈的人预备的。
正常来说,季抗洪以后会回老家相亲,找个品貌家境差不多的女孩结婚,过普通人的一辈子,只有级低的概率是他通过奋斗发了财,但已经是若干年后了,四五十岁大腹便便的季抗洪在酒店里看到十来岁的水嫩妹子,回想起自己的少年时期,然后舔着脸非要加人家的微信,就像斐乐哥那样。
人生就是如此残酷,屠龙少年最终都会变成恶龙。
短暂的恍惚后,易冷回到饭桌前,凌思妍正拿着手机通话,见他回来,捂着话筒说我三姐正巧在附近,还没吃饭,要不叫她一起来?
客带客,不是那么回事,但易冷不在乎,说好啊,叫三姐一起来认识认识。
十分钟后,凌三燕来了,布裙运动鞋,戴一顶草编的遮阳帽,文艺气息浓郁,骑着共享单车来的,问她做什么职业,就说最近在做医美。
一说做医美,懂的都懂。
三姐热情又随和,扮相像文艺女青年,做派像是大姐大,先加所有人的微信,发自己的电子名片,席间喝得多吃得少,谈起自己的事业眉飞色舞,看来并不是来蹭吃蹭喝,而是来交朋友拓展业务疆域的。
她在这边说的嘴响,引的隔壁桌斐乐哥不时侧目,瞅了半天,终于端着杯子过来,口称嫂子,向三姐敬酒。
三姐比凌思妍就大两岁,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本该是大学刚毕业没多久涉世未深的女孩子,斐乐哥起码三十五岁,能被他称为嫂子,说明大哥起码四十岁往上。大风小说
还是那句话,都是江湖儿女,都懂。
三姐也没不好意思,很潇洒的和斐乐哥喝了一杯,看到林黛玉过来,三姐眼睛一亮,抓着小女孩的手就不撒开了,说这皮肤真好,这是咋保养的啊,一通夸赞,林黛玉羞红了脸,但也不反感。
“下班了给姐打电话,到姐店里玩去,姐会摄影,回头给你拍一组艺术照。”三姐小嘴叭叭的,林黛玉点头如捣蒜。
女孩子当然知道自己的颜值优势,只是不想一头扎在污泥里,现在有贵人出现,岂能不抓住机会。
季抗洪也很开心,他还年轻,不知道社会的险恶,三姐这样的知心大姐,危险性比斐乐哥只高不低。
“谢谢姐,我叫李玉。”女孩接了三姐递过来的名片,很珍惜的放进口袋,先前别人问她好几次姓名,她都不肯说,却主动告诉了三姐。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场的只有易冷和凌思妍能预测到李玉的未来,其余人浑然不觉。
易冷并不点破,和阿狸聊起了欧氏的事情,让他刮目相看的是,阿狸在短短一个月内对于国际航运的研究已经达到令人佩服的高度。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本来也不是多难琢磨的科学问题,相关论文看多了,数据看多了,自然会有一个论断。
当下整体全球经济都处于疲软状态,经济不行,国际航运货物就相应减少,大宗散货煤炭铁矿石以及能源运输都在紧缩,而各大航运公司的运力却在上升,买新船,淘汰旧船,活儿少船多,运价就会因竞争而进一步下探,这些因素都反过来影响航运公司的股价,这也是野蛮的敲门人选择在这个时机发难的原因。
“但也不是完全没希望,经济复苏指日可待,明年巴拿马运河扩建工程结束,十三万TEU的货柜船可以通过,泛太平洋航线承受大船的能力进一步提升……”
“欧氏订购的新船吨位大,机器新,人员和燃料成本降低,新船入列,结构性淘汰非主流船型,我们是有能力承受更低的航运价格的,但很多小公司会破产,洗牌之后的市场,对欧氏是利好……”
“航港一体化是大方向,航运公司对重要港口进行投资非常必要,欧氏对宁波港和鹿特丹港的投资,未来可期……”
“我相信中国对铁矿石的需求会在一两年内重回高点,但卖家也许不再是澳洲,而是南美和西非,海岬型散装货轮大有可为……”
阿狸的分析是,未来两年国际航运市场将迎来复苏,所以不能倒在黎明前,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公司的控制权。
到底是欧锦华的女儿,天生有生意头脑,近江外国语学校的生活老师,俨然成了经济学家。
愉快的晚饭结束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北河人家结束营业的时间很晚,斐乐哥那桌客人太能聊了,从傍晚六点一直喝到夜里十一点半,整个店堂的灯都关了,只留他们头顶的一盏。
没有了传菜的任务,季抗洪终于可以出来和李玉一起收拾桌子餐具,两人配合默契,动作麻利,收拾好之后躲在角落里聊天。
季抗洪拿出易冷给他的名片说:“听说这家店工资可高了,就是有点累,二十四小时营业,我准备下班之后去看看,咱们一起吧。”
李玉也拿出三姐给她的名片:“我想去这里,做医美,比干餐饮端盘子有前途。”
季抗洪犹豫了一下,习惯性顺从李玉的意见:“也不错,老板这边能放你么?你爸欠他那么多钱。”
“我爱去哪就去哪,谁也管不了我。”李玉傲娇的昂起头。
斐乐哥又在喊服务员,季抗洪打手势让李玉回避,自己上前应付。
“那个女孩呢?”斐乐哥等人都喝多了,脚底下空啤酒瓶是成箱的,酒壮怂人胆,这会儿也不遮遮掩掩了,直奔主题。
“她下班了。”季抗洪说,“先生您还需要什么吗,厨子已经下班了。”
“厨子下班你问我需要什么,你逗我呢,麻溜的把那个小妹子叫来,下班就打电话让她回来,我有话和她说。”斐乐哥叼起一支烟,满桌找打火机。
“给你妹妹介绍好工作,别耷拉个脸。”旁边有人说道。
“她不需要。”季抗洪梗着脖子说,少年人气性大,已经憋了一天的火,这会儿实在按捺不住了。
“她需不需要是你说了算的么?”斐乐哥拿手指戳着季抗洪的脖子。
“你别动手。”季抗洪挺起单薄的小胸膛,他知道李玉一定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此时不英雄一把,更待何时。
“动你咋地吧,我和你老板是朋友,信不信我一句话就把你开了。”斐乐哥依旧指指戳戳,嘴里开始不干不净。
季抗洪握紧了拳头。
“哎哟,还握拳,想打我么?”斐乐哥拿了一个空酒瓶塞在季抗洪手里,低头指着自己的脑袋,“来来来,朝这儿砸,我哼一声都算是孬种。”
斐乐哥剃了个圆寸,隐约能看到头皮下骇人的伤疤,这脑袋可挨过不少砖头。
“小B崽子,借你三个胆你也不敢。”斐乐哥开始抽季抗洪的耳光,并不很重,但羞辱性极强。
“给我跪下。”斐乐哥开始来劲,连同桌喝酒的朋友都看不过眼了,劝他差不多得了,和一个服务生犯不上。
季抗洪膝盖笔直:“生我的时候,我爸在长江大堤上抗洪,所以给我取了个名字叫抗洪,我爸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爹娘老师和国旗,别的都不能跪。”
“不跪是吧?”斐乐哥绕道后面猛踢季抗洪的腿弯,每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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