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姑娘,请吧?”
眼见谢蕴不动弹,玉春略有些茫然地催促了一句。
谢蕴被催得头皮发麻:“……我手艺不大好,还别拿进去了。”
“不妨事不妨事,皇上在饭菜上向来不挑拣。”
玉春笑眯眯地宽慰她,手艺再不好还能比当年的谢蕴姑姑更不好?
那种狗都不吃的东西皇上都一吃就是三年,可见皇帝是有多好养活,他想着语气越发笃定,“姑娘放宽心,皇上更难吃的东西都吃过。”
谢蕴:“……”
好像被骂了。
她深吸一口气,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次做的应该要比三年前的更难吃,绝对不能拿进去。
但说是说不清楚的,她索性开了食盒,一股糊味慢慢飘了出来,玉春含笑的脸逐渐僵住,他低头看了了眼食盒,沉默片刻后,默默地将食盒放下了。
“付姑娘,请吧。”
谢蕴抬脚就走,两人有志一同的忘了那个食盒,可不等进门,就有人匆匆提着食盒从他们身边跑了过去,然后径直进了乾元宫。
没有查验,没有阻拦,就那么畅通无阻地进去了。
谢蕴愣住了,那人虽然是宫女打扮,可提的食盒却是迎春殿的样式,她是在替那里的某个人送来的……也就是说,迎春殿里还有个人和她一样,被殷稷另眼相待了。
她心脏有一瞬间的憋闷,再没能迈开脚步,目光一直落在那宫女身上,直到对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乾元宫里。
“付姑娘?”玉春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知道她这是发现了不对劲,下意识想转移话题,“咱们进去吧。”
“那宫女的主子是谁?皇上对她如何?”
谢蕴却并不想糊弄过去,她也不想做无端的猜测,所以开门见山的就问了。
她不会介意殷稷优待旁的女人,只要不是出于情爱就好。
但玉春却很为难,迎春殿里的有位姑娘,从一开始入宫皇帝就待她和旁人不同,他不会刻意疏远她,路上遇见了还会喊上前来说几句话,甚至给了那姑娘特权,不需要学宫规,也不需要受任何束缚,这宫里,只要她不杀人放火,怎么样都成。
因为这样的优待,他和蔡添喜一度以为那姑娘会成为新主子,但皇帝却从未私下里召见过对方,更没有半分要招人侍寝的意思,关系就这么一直不明不白着。
此时谢蕴问起来,玉春着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唯恐自己那句话说得不对,让这两位都很特别的姑娘私下里闹起来。
“付姑娘,何必问这些呢?反正皇上对您不比那位姑娘差,这不就够了吗?日后就算要封妃,您也肯定是排在她前面的。”
他斟酌许久才开口,本以为这句话能让谢蕴安心,却没想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刷地就冷了下去,竟是冻得他一激灵。
“付,付姑娘……”
“封妃?”
谢蕴慢慢重复了一遍那两个字,本以为能从玉春那里得到一个宽心的答案,却原来让人更揪心了。
“那可真是要恭喜了……”
玉春听得心里一咯噔,他自觉那话没有说出,可此时听见这付姑娘的语气,心里却莫名地有些慌,仿佛自己闯了什么大祸,他慌忙开口,试图找补,“付姑娘,咱家不是那个意思……”
话音未落,他就看见谢蕴折返回去,将那食盒提了起来:“不劳公公多言,我有话还是直接去问皇上吧。”
再和玉春说下去,她可就要当真了。
她拎着食盒就进了乾元宫,玉春却呆了呆,那个食盒你不是不提了吗?为什么又拿起来了?
这次他是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跟在谢蕴后面试图劝她放下那个食盒,可几次鼓足勇气开口张口,最后却都在谢蕴冷峻的脸色下又给闭上了。
皇上,奴才好像给你惹祸了……
眼见谢蕴到了正殿门口,他没敢进去,躲在门边鬼鬼祟祟地往里头看。
殷稷正歪在椅子上看奏折,刚才被送进来的食盒就摆在矮几上,十分醒目,听见脚步声他抬眼看过来,瞧见谢蕴的瞬间眼睛刷地一亮,身体都跟着动了动,但很快那些本能的反应又都被他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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