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消散,但始祖神的意志却重现于世间,而她这缕意志所向,唯有你的安危。”
“始祖神的意志,是我须秉承一生的使命。如今的我,也只能暂时依附于你。这或许亦是来自始祖意志的指引。指引我的创世神力,是为守护于你而重现于世。”
云澈一时无言。
黎娑的记忆和认知明明已经破碎游离,但,她对始祖神的忠诚和信仰,仿佛是刻印在魂源之中,纵时代崩塌,命运剧变,竟也依旧纯粹至此。
当年的逆玄执着于黎娑,但黎娑执着于始祖神,而这一世的始祖神(萧泠汐)执着于自己。
于是……
当信仰信念足够纯粹,自己就会找到最适合自己的理由……创世神也不例外。
“明白了。”云澈一本正经的道:“你放心,你以创世神力给予的守护,我定不会辜负。”
到了此刻,他体内暴乱许久的气息也总算被压制下来,他不再多言,手掌缓缓捧起了那么被黄色麟光所包裹的光星……亦是最后一颗邪神种子。
“逆玄的气息。”遥古记忆被触动,黎娑一声轻念。
“说不定,你们还能再相见。”云澈微微一笑。
黎娑:“?”依附于邪神种子的麟神气息只余三成,但依然闪耀着纯粹到近乎神圣的麟光。原本环绕其上的封锁小结界也已因承受神烬而消散,但云澈将之捧在手中时,却依
然感觉不到任何的排斥和攻击性。
温和的宛若麟神最后的声音。
终于……
最后盯了这枚邪神种子一眼,云澈闭上眼睛,将其丢入口中,直接吞咽而下。
顿时,云澈的胸前清晰映出一点下坠中的黄色光芒,它在进入云澈躯体内部后,如被无形之力牵引,自发的飞向玄脉的位置……直至进入他的玄脉世界。
轰————
云澈玄脉世界,以及魂海之中,顿时被一阵沉闷的轰鸣声所吞没。
他迅速集中精神,虽早有预感,但此次玄脉中的动静之大,依旧让他大吃一惊。
每次邪神种子的回归,都会带来邪神玄脉的明显变化。而这一次根本不能称之为变化,而是……异变!
当黄色的土之玄光映入的那一刹那,玄脉世界忽然开始了剧烈的颤抖,只是第一个瞬间,便颤抖的仿佛要崩坏一般。
而随之,火、水、雷、风四颗邪神种子都骤释出浓郁之极的神芒,比之先前的任何一刻都要强烈数倍。
而黑暗的邪神种子更是释开了一个漆黑的领域,深邃到仿佛已将那一片玄脉空间完全的吞噬。
云澈全身血流停止,所有的玄气短短三息之内全部倒流回玄脉,无一丝存身。他的心脏随着玄脉的悸动而疯狂跳动,剧烈如天雷之音。玄脉世界中的邪神种子原本是各踞一域,并以黑暗种子的玄光所覆空间最大。而随着土之种子的进入,火、水、雷、风、土五色玄光在无比炽烈的闪耀间,竟在
缓缓的临近。
很快,云澈的意识清晰的感知到,它们的玄光在靠近与碰触之中,竟开始了缓慢而持续的交融。
火与水、水与雷、雷与风、风与土、土与水、风与火、雷与土……
直至五种玄光无间交融,自由流转,互不排斥。就在云澈意识怔懵之时,一抹黑暗无声临近……那是来自黑暗种子的黑暗领域,但这一次,黑暗却没有将其他玄光吞噬,而是毫无阻滞的渗透入五色玄光之中,
然后猛的铺开。
这一幕奇诡无比的现象,云澈并未能目睹太久,他的意识便在一片轰然中被完全震散。
轰——————
这一声比方才还要沉闷千万倍的轰鸣,在一瞬间之间,让他的意识陷入了完全的空白之中。
这种意识的空白不知持续了多久,待云澈的感知复苏之时,他看到了一个……让他如坠幻梦的世界。
他的玄脉空间完完全全的变了。意识所及,那仿佛是一个被无尽暗夜所覆的宇宙,以黑暗为底色,四处飘舞、游移着各形各色的星流,或为赤红,或为冰蓝,或为幽紫,或为青绿、或为枯黄,
或赤紫相合,或青蓝交缠……或五色交融。
玄脉空间没有了邪神种子,也没有了尽头。
七大邪神境关如七枚在沉睡中闪动着微光的星辰,点缀于这个新生的宇宙之中,等待着炽耀的那一刻。
无尽流转的星流之间,有一抹淡色的黄光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是先前依附在邪神种子上的麟神神源,它竟随着邪神种子完完整整的被纳入这个世界,无比温顺的等待着被炼化。
这就是……真正的……完整的邪神玄脉……
承载着创世神力的神之玄脉!
云澈如身处幻境,难以回神。
无尽的空间,无尽的元素星流……但每一丝,每一缕,又都在他的意识之间,完完全全的遵从着他意识的任意指引。
“逆玄的玄脉世界,竟是如此。”
将云澈意识带回冷醒的,是黎娑的声音。
“他的玄脉世界,居然是以黑暗为底色。这是它最初的样子,还是……缘自与劫渊的结合?”
“不,这不是邪神逆玄的玄脉。”云澈缓缓而语。
黎娑:“?”
“他的玄脉之基,被他凝为一滴不灭之血,他的力量之核,被凝成各自元素的种子,那代表着当年邪神的终结,以及邪神玄脉的分崩离析。”
“而今,它们在我的体内相融,重归完整。所衍生的,也是一个只属于我,焕然新生的邪神玄脉。”他的身影现于玄脉世界之中,目视着前方,脸上露出一抹淡笑:“逆玄前辈,现在的我,才算是真正接过了你力量的传承。只是我不知现在的自己有没有资格以此
世的邪神自称,更不知……你对我这个继承者是满意,还是失望。”
云澈的魂音飘散于玄脉世界,前方的空间,也在这时缓缓映出一个颀长的男子身影。
“逆……玄?”那个身影一片模糊,如将散的泡影,黎娑依旧轻喃出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