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我家换过三个住处;最遥远记忆里的住处是七十年前,门外是条小巷,巷子的名字很难听,叫做“屙尿巷”
就因为名字特别,所以记得格外牢。屋里是什么样子,几个人住,有几间,有没有天井,全忘了,只记得巷子窄窄长长,从巷子口进去拐个弯才是我家,巷子里静悄悄,很少人路过。
第二个住处是在北山脚下,好几家人合住的,两边有山墙的一栋老屋,到上中学都住这屋子。就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从“屙尿巷”搬来这里的。
大门口是一条小街,街上有个“三层磡”就是三层青石板的台阶。小街上全是鹅卵石,只有“三层磡”是整整齐齐的青石板。
这“三层磡”几乎是孩子们的“活动中心”没事的时候都来“三层磡”玩。谁家的奶奶妈妈叫,便回答说:“在三层磡玩!”当然不仅仅就在“磡”上完,那一大片地方,包括那个草坪,都叫作“三层磡”
暖和的日子里把饭碗端来坐三层磡吃,虽然是豆角、腌菜、腌蛋,也津津有味。
二十年后回去,我在“三层磡”流连了好一会儿。周围的屋子没有变化,只是破旧了些,黄土墙上更加坑坑洼洼了,白墙更加斑斑驳驳了。还是鹅卵石的路面,连三层磡的青石板也原封不动,只是石板的棱角更圆了,缝隙里长出了更多小草。
我喜欢这里还是从前的老样子。如果成了水泥柏油路,两旁是高楼大厦,我就找不回来儿时的回忆了。我甚至想看到三层磡上有我坐过的痕迹,有我敲损过的“疤痕”如果有我跌出来的一个“伤疤”也是高兴的。
和从前一样,鹅卵石路的一头通往大街,另一头和小溪并行,弯弯曲曲的伸往北山。还是原来的那条小溪,还是流着山上下来的泉水,只是水流没那么急,没有那么清澈了,没有小鱼和小虾了,没有妇女在小溪里洗衣服洗菜,没有孩子们在溪水旁戏耍了。
路边的草坪也还在,那是我最喜欢去玩的地方,在草坪上抓蜻蜓,逗蝴蝶,飞纸鹤,采野花,夜里在草坪上追扑萤火虫。
“三层磡”本来并没什么好看,没什么好流连的,就那么几道石板,但我喜欢,因为它带给了我许多儿时快乐的回忆。如果有当年的朋友,我还真想在那里坐一会儿,一起回忆童年旧事。
那年代没有空调和电扇,夏日家里闷热,都爱来这里玩,大人也来这里乘凉。风有一阵没一阵的,风停的时候,大人们会“嚯”、“嚯”的呼唤,有时果真能把风呼来。风似乎在小声的回答:“来咯,就来咯,别急嘛!”
携扇月下三层勘,月色朦朦好纳凉;
燕飞萤舞夜莺啭,风吹帮我把扇搧。
凉风吹在身上清凉清凉,愉快的享受着飒飒凉风。孩子们也学大人“嚯”、“嚯”的吆喝,有时也能把凉风吆喝来。风停的时候便扑哧扑哧搧着那把大蒲扇,有时,又把蒲扇啪嗒啪嗒扑在自己的腿脚上驱赶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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