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灵珑乘坐轿撵入宫,甫一踏入韶华宫,便然见墨连缨鼓胀着小脸垂泪,地上满是古玩首饰、瓷器玩偶,竟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彩月见灵珑进来,顿时眼前一亮,“靖王妃,您终于来了。公主从早上开始便不吃不喝,您快来劝劝吧。”
灵珑忙摆手道,“彩月姐姐,公主爱吃云藕羹,你带着冰儿去御膳房做。”
彩月不迭点头,引着冰儿朝殿外走去。
灵珑小心翼翼走了两步,但见墨连缨泪如雨下,忙提气纵跃,一把将墨连缨揽进怀里,“傻缨儿,便是有天大的事儿,也不能不用膳啊。你不是常说,气死事小,饿死事大吗?”
墨连缨抱着灵珑哽咽道,“姐姐,我不要嫁给那个二皇子,呜呜呜,缨儿饿死算了,总好过嫁到蛮荒之地受磋磨。”
灵珑微微凝眉,她担忧的事儿总归是来了。嘉木赤勒未必真瞧得上孩子气的墨连缨,可他既然提出来,若想推却,这条件上只怕要好好拿捏了。
灵珑安抚着墨连缨,眼睛却看向了凤仪宫的方向。
凤仪宫内,皇后倚在软榻上,满脸怒容地盯着长凳上的人,“竹儿,谁允许你私自做主了?”
墨连竹自得地云着茶杯轻笑,“母后,用十年的贸易权换取长亭侯府的归顺,竹儿觉得,这买卖并不亏本啊。”
“放肆!”皇后拍着软塌爆喝,“本宫曾派崔嬷嬷递了消息给你,你只需允诺嘉木赤勒,事成后将灵珑送上,无须一兵一卒,番禹国便能为我们所用。可如今这般又是为何?墨连竹,你别告诉母后,事到如今,你竟还惦记着灵珑那小妖精。”
墨连竹轻啜着茶盏挑眉道,“母后,用十一换长亭侯府,本是您一早的主意。竹儿不过是把贸易权从五年延长到了十年,怎么能算自作主张呢。况且灵珑不是小妖精,儿臣继承大统,她必是儿臣的皇后。”
“墨连竹,你,糊涂东西!”皇后指着墨连竹大骂,浓妆艳抹的容颜立时变得狰狞无比。
崔嬷嬷忙替皇后顺着气,满口宽慰道,“娘娘,有话好好说。本是亲生母子,何故这般针锋相对呢。”
皇后粗重地喘气,墨连竹只端坐喝茶,宽慰话也不曾说上一句。旁的条件他都能答应,只有灵珑不行。
皇后略微平复心神,压着火气轻叹道,“竹儿,灵珑如今是靖王妃,便是没了靖王府,她依然是靖王妃。天下女子何其多,你将来成了九五之尊,权势美人,应有尽有,何苦拧着灵珑不放呢。”
墨连竹似笑非笑,仰头将清茶灌下,朝着皇后拱手道,“母后,时辰不早了,儿臣告退。”
说罢,不待皇后批准,转身便离了皇后的卧房。
皇后气得浑身轻颤,捏着崔嬷嬷的手吩咐道,“去,请赤勒皇子过来用膳。”
崔嬷嬷嘴唇翕动,最后只轻叹了一声,敛着衣裙朝行宫而去。
嘉木赤勒来得很快,随侍身侧的只有红娥。红鸾于昨日夜里暴毙,红娥好歹哭了两声,嘉木赤勒却只叹了句可惜,毕竟红鸾虽然没什么脑子,那小脸却的确是美艳。
皇后见嘉木赤勒旁若无人地揉捏着怀中女子,忍不住垂眸凝眉,抬眼之际却早已恢复了雍容优雅,“赤勒皇子远道而来,今日本宫略备薄酒,还望赤勒皇子不要嫌弃。”
“皇后客气。这些菜肴虽少了羊膻味,倒尚能入口。来人,替本殿换酒缸,这般小的酒壶,如何饮得过瘾。”
嘉木赤勒拽着红娥入座,摸着下巴调笑道,“皇后娘娘不介意吧?”
皇后笑容皴裂道,“怎么会。这便用膳吧。”
“如此,赤勒不客气了。”嘉木赤勒果然不懂客气,拉着红娥大吃特吃不说,还将筷子插到菜肴中翻搅。
崔嬷嬷端着公筷有些傻眼,皇后顿觉恶心,连崔嬷嬷之前布下的菜品,也觉得难以下咽了。
夜幕渐渐滑落,凤仪宫送走了嘉木赤勒,崔嬷嬷忙端着小钵子递给皇后,“娘娘,血燕羹,多少用点子吧。”
“粗鄙不堪,简直粗鄙不堪!”皇后接过小钵子,堪堪用了两口,忙摆手推却道,“本宫没胃口,撤了吧。”
崔嬷嬷规劝道,“娘娘,再吃两口吧?要不,奴婢替娘娘准备奶酪糕?”
皇后凝眉叹气道,“罢了。饿一顿半顿的,饿不死。竹儿那里,不许告诉他知道。”
崔嬷嬷犹豫道,“娘娘,奴婢瞧着那二皇子,只怕不好相与啊!”
“哼!这里是苍玄,他再谋算,还能翻出花儿来不成?”皇后眉眼轻蔑,歪在榻上轻眯了眼睛,“他若真能带走灵珑,省得本宫亲自动手了。两座边城而已,本宫给得起。”
嘉木赤勒回到行宫中,便见墨连竹阴沉着脸色坐在外间。
嘉木赤勒拍了拍红娥的屁股,红娥不甘不愿地跺脚,扭着腰肢转到了隔间。
嘉木赤勒就近落座,灌着酒水轻笑道,“太子爷来得好快啊,啧啧,让本殿猜猜,太子爷可是为着皇后娘娘召见之事?嘶,太子爷,那可是你的亲生母后,你如此拆台,只怕不妥当吧?”
墨连竹摆袖冷哼道,“少废话。不管母后答应了你什么,本殿若不同意,你休想得逞。”
嘉木赤勒环胸挑眉道,“威胁我?墨连竹,你当本殿是被吓大的不成!你瞧瞧,这是什么?”
嘉木赤勒将一封信拍在桌子上,信封上赫然写着“嘉木赤勒亲启”几个大字,正是墨连竹的笔迹。
墨连竹瞬间冷然,“嘉木赤勒,你想反悔?”
嘉木赤勒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不,是太子爷想毁约。”
墨连竹抓过那封信撕成碎片,嘉木赤勒晃荡着脚悠哉道,“撕吧,本殿有的是。”
墨连竹沉吟片刻,眯眼问道,“你想如何?”
“很简单。协议照旧,灵珑,必须要跟本殿走。”
嘉木赤勒吹着口哨离开,没过一会儿,隔间便传来男女欢好的声音。
墨连竹握着椅背的手慢慢收紧,少时,那椅背应声断裂,他拍手狞笑,回望隔间一眼,转身消失在书柜之后。
灵珑护送灵翰霆和古灵儿去大悲寺礼佛,刚跨下马车,便有一个扎着辫子的小乞丐过来,“您是灵珑小姐吗?”
灵珑俯身轻笑道,“我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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