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机缘

    “每样都看起来是那种闻起来很像是某种东西的味道，可每一样闻起来又不太像。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你们明白。”每当形容这样的感觉时，玉娘总是会一些抓狂，她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却想不出合适的词以准确地形容那股味道。她望着眉儿问道：“你能明白吗？就好像是……别人吃过什么东西之后，又呼出来的味道，味道很淡，能确定，可却不能肯定是不是……就好像里面又被混入了什么东西……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世上恐怕除了那个制造出这个药丸的人之外，只有一个人能判断出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眉儿微微叹了口气，可她知道那样的希望太渺茫了，那个人能否判断出来，完全取决于他自己的兴趣。

    顾眉儿有些心不在焉，近来发生的种种，已经让她魂不守舍，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见到的第一个人，居然会是玉娘。出现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试图让她忘掉那件事情，可反倒让她更惦记萧逸飞到底如何了。那两具女尸已经找到，可萧逸飞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跟他有关的东西。

    谈话告一段落，丫环来通知她们准备用晚饭。玉娘答应着，吩咐他们开宴。顾眉儿甚至都没有留意到玉娘说出这句话，时不时地还在发呆。

    “顾小姐还是在思念逸飞对吗？”玉娘好笑地望着眉儿道，“你不是说，要把那件事情暂时抛到一旁吗？怎么还是忘不了？”

    “没有，怎么会呢？”顾眉儿故意让语调显得很轻松道，“他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毕竟我还得在六扇门混口饭吃对不对？怎么都得打起精神头来吧？”

    “那最近京城里可发生过什么蹊跷的事情吗？比如说有没有青壮年丢失？或者是别的什么怪事？”玉娘出声问道。

    一个穿着灰布衣服的小厮走过来，将两盘菜摆在了桌子上，随后给顾眉儿倒上了一杯酒。眉儿只看见玉娘的脸上多了一抹惊讶的表情，但旋即变得意味深长。

    “倒是……听说南门外曾经丢过几个属龙的孩子，两男两女。不久之后又在南门外的荒坡之上被发现了，身子看起来有些虚弱，却没有大碍，只是多了一些伤口。孩子太小，也问不出什么话来，派去的人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别人只是猜想，他们可能是走失了，在路上发现了一些状况，所以身体才会那么弱。”眉儿皱了皱眉头道。“倒是你提到的那些说法，真的有可能吗？难道……”

    “姑娘不是萧公子的左膀右臂吗？恐怕见过的场面也比我多多了，是真是假，你的心里应该有杆秤吧？”玉娘表情轻松道。

    “还是别提他了。”眉儿的表情有些黯然，强忍了一会儿，她的眼泪才总算没有掉下来，不过表情看起来却十分凝重。

    “也是，像那样薄情寡义的人，提他做什么？还不知道现在的他在什么地方风流快活呢？”玉娘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调侃几句。

    就连那个伺候的小厮，都像是被她不小心踢到了，一个趔趄，手里的酒壶差点儿摔到地上。

    顾眉儿叹了口气，还想要说点儿什么，却终究打不起精神。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小厮突然来到玉娘的身边，连声道：“哎哟，我这才消失多长时间，你这么快就在眉儿的面前说我的坏话？你这不是存心想要拆我的台吗？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就是那么薄情的一个人吗？”

    那个熟悉的声音让顾眉儿一下子愣住了！萧逸飞！最初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是绝对不会有错的，站在那里的的确就是萧逸飞那张脸，虽然已经换了装扮，可还是那个人，那张看起来多了几分阴谋得逞之后的小得意。

    “怎么了？才几天不见，不会连我都不认识了吧？还是太过于思念我，所以情绪特别激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了？”萧逸飞歪着脑袋打量着顾眉儿。

    眉儿几乎连想都没有想，一下子扑到了萧逸飞的怀里，又是打又是笑又是骂，“我还以为你真的出事了，魂都要被你吓丢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害我以为你真的出事了，一直替你担心了那么久。你到底在想什么呢？这几天你怎么一直都没有露面？我都快自责死了？都怪你……”

    “哟，这不是小两口要在我的面前打情骂俏吧？”玉娘在一旁搭话道，她双手抱在胸前，连声道：“重色轻友，看起来这句话用到咱们女子的身上也合适吧？看看你，才不过是一眼看到了他，就了我也晾到了一旁？”

    “这都什么跟什么？谁跟他是小两口，我还想多活几年哩。难道你不知道那个对他着迷的人可是吕妍。”顾眉儿总算是回过神来，破涕为笑道：“下次如果再让她看到这样，说不定还真是会找我算账。你都去什么地方了？为什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玉姐，你怎么……早就知道他回来了？”

    “我只不过鼻子好用了一点儿而已，就他身上那一股风骚的味道，隔着十里地都能闻得出来，我还以为自己的鼻子出错了。没想到他居然是真的回来了。”玉娘忍不住笑了起来。

    “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好吃，还要扮成小厮伺候你们吃饭不说，还要亲耳听到你们数落我。天知道我的运气怎么会那么差？还以为你们会因为我的离开，伤心难过到连饭都吃不下，可没想到你们居然在享受如此可口的饭菜。真是害我空欢喜一场，为了弥补我受伤的心灵，我可得好好吃上一顿了。”萧逸飞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道：“听说你们这几天收获颇大对吗？”

    “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我们的确有那么一点儿收获，不过有些东西恐怕还要得到你的证实。只是不知道你消失了这么久，是不是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消息？”顾眉儿的脸上多了几分笑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