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飞虽然努力不想让那样的传言打扰自己,可终究还是那个男人挑中的女人,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假装什么事情都都没有。他一大早就出现在金大同家里,看他忙东忙西,却只是坐在那里发呆。直到金巧手闲下来之后,萧逸飞才叹了口气道:“你应该是一个女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的手像你那么灵活。”
“这是夸我还是损我?”金巧手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如果是夸我,这话听着可有点儿别扭。你这个时候不应该忙得热火朝天吗?为什么还有机会来这里闲坐?”
萧逸飞沉默了一会儿,才拿出了一张图,那角上还有一个不起眼的标记,如果不细看几乎不会留意。出自自己同门派的人,必然会留下只有自己同门中人才会看到的印记,金巧手愣了一下,很快凑上来看时,之后忍不住低声惊呼道:“这不是……天哪,师傅他老人家当年亲自绘的图纸吗?你说的是……陈家的老宅?那可是师傅为数不多的惊人之作。你一直都收着吗?”
萧逸飞只是点了下头,他并没有告诉金巧手这图纸的来历。甚至连他自己在初见到这张图纸的时候,都以为是什么人的恶作剧而已。但那上面的印记是绝对不会有错的,只要有了这张纸,无论出现了什么问题,只要找到喻皓的弟子们,他们都会无条件地提供服务。唯一让人不解的是,他们只让那张图纸,如果不是那家宅子主人的后人,就需要提供房契。
其实就连萧逸飞也完全处于疑惑之中,他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不再去理会陈家的事情。可偏偏这是萧青在一大早派人送去给萧逸飞,为的是希望他能尽快找到当年陈家留下来的那些东西,而且还传话说,这或许对化解眼前的危机有帮助。
金巧手几乎是虔诚地望着那摆在眼前的图纸,过了一会儿才道:“不错,这的确是师傅一向认为最拿得出手的作品,但因为当年祖师爷定下的规矩,没有特殊的情况,我们是不能再回去确认那些状况的。这是利用了五行相生相克,以及考虑到周围的风、水流以及地下水流的变化,才设计出来的宅院。好吧,既然你拿着这套图纸出现,那就说说你想要做什么吗?事实上……连我也只是能看出一点儿皮毛而已。”
“谦虚过头就等于骄傲了。”萧逸飞看了一眼金巧手,连声道:“当年喻师傅的大手笔谁不知道?开元寺塔不就是令师的杰作吗?当年可是得到过嘉奖的,还被称为‘天下第一塔’。但是话又说回来,我想知道的是,在陈家的大宅之中,到底藏着多少机关?什么地方最有可能是藏东西的地方?”
对陈家的记忆之前几乎早已经被萧逸飞刻意地忘记了,可当萧青提到他的身世之后,他虽然并不愿意再和入陈家,但他隐约能感觉到,这其中隐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而留下那个女人独守在陈家,自然可能还有别的用意。他并不担心有所谓的宝藏,因为他对那些所谓的宝藏完全没有任何兴趣,却担心如果那些事情真的和现在的事情扯上了关系,那就错过了大好的机会。
他对那个原本应该称为父亲的男人,事实上并不怎么理解,只知道他似乎一直都不太满意自己的行为,如果当年不是母亲在其中再三调停,恐怕他和那个男人的关系早就恶化了。母亲过世之后,会出现那样的状况,其实完全在情理之中。但现在看来,这其中恐怕还有不能说的秘密。
萧青曾经说过,母亲可以为了自己牺牲一切,那么也包括那个男人吗?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萧逸飞并不想知道,因为他太懒了,懒得理会那些人,更不想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现在他却不得不再提起那些看起来极为荒唐的事情,毕竟这已经牵扯到已经愈演愈烈的风潮,以及那股无形之中带动的用美玉之风。
“我们这一行有一句话,叫‘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当年师傅凭着极高的悟性,才会成为其中的佼佼者,而我只不过学会了一些皮毛而已。这张图纸……其中自然是有机关的,可惜的是,我能看出来的地方不多。”金巧手一脸郑重其事道,他拿着图纸看了半天,“只是……这里紧临着汴水,地下的水位必然很高,想要修建地下的密室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除非在那之前花费大量的金钱制造一个完全隔水的地方。而这里……应该是全部的关键。”
金巧手点了一下其中最靠近北面的角落里,萧逸飞记得那是父亲的书房,而且也是当年母亲和他经常喜欢待的地方。据当时的仆人们说,自从有了萧逸飞之后,夫人进出那里的次数才少了起来。
“是吗?那回头我还是应该看一看。这里……是金字的布局对吗?如果对应你说的那些理论而言?”萧逸飞淡定地问道。
“的确是这样。可我不认为那里真的是有一座金屋。”金巧手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连他自己也忍不住被这样的猜想逗笑了,“我想能代表金的东西有很多,比如说铜、铁一类的,都可以称为金。我想当年陈家的祖先居然肯花费那么多的钱请师傅过去,必然是有些家底的。倒是你……难道真的不打算去看一看吗?”
“合适的时候,我会去的。”萧逸飞勉强出声道,他并不想就这个问题跟他们讨论下去,甚至只是叹了口气道:“可我不太明白,玉又算什么?请你打造玉器的人,是不是也很多?而这样东西,是不是也出自你之手?”
那是一只玉雕的盘子,上面还有一个蟠龙纹造型的盖子。不等萧逸飞开口,金巧手就忍不住叹惜道:“天哪,这的确是……我曾经见过的东西,却不是我自己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