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有所求

    顾眉就在萧逸飞的宅子之中徘徊，她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有太多不明白的细节，让她感觉十分困扰，而上级的命令似乎也太过古怪，一时间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做。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已经再度传递了出去，可那些之前还心急火燎的人，意外地安静了下来，反倒指示她与汝阳王多加接触。难道说……那个传言是真的吗？顾眉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传说中，每年她们这些人之中，都会有一个被挑中，安排到成年的皇室男子的身边，大部分都是姬妾的身份，为的就是留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防止他们有异心，或者是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举动。而这，既是对她们的福利，也是对她们的一种掌控，只有如此，才能保证她们对组织的绝对忠诚。

    一想起汝阳王那双色迷迷的眼睛，顾眉儿的心中就闪过一丝不安。她知道有些命令是不能违抗的，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和汝阳王在一起，如果上面真的做出这样的决定，那对她而言，简直比杀了她更令她难堪！唯一能盼望的，就是太后能坚持自己的想法，坚决不同意自己与汝阳王走得太近。

    可怕什么就来什么，就在她出神的时候，萧逸飞的门房很快送来了一张拜帖，只要看看上面有些夸张的镶着金线的封皮，就能猜到这必定是出自汝阳王之手。更让顾眉儿不安的是，此刻的汝阳王就亲自在外面等着，指名为的是想要见一见顾眉。

    “见我？确定是见我？你没有听错吧？他不是来拜访萧大哥吗？”顾眉再三询问道，她觉得事情太出乎意料了，为什么汝阳王会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为什么还要追到这里来？

    门房连连哈腰道：“千真万确，绝对没有弄错！门口轿子里的人就说无论如何都要见小姐，若是在这里不方便的话，说是要请您去别的地方……”

    “还是请他进来吧。该来的躲得掉吗？”顾眉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倒不如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也好。

    这对汝阳王来说简直就是天降喜讯，他几乎是飞一般地出现在顾眉的面前，喜形于色道：“想不到你居然真的肯见我了，我还以为自己会白来一趟呢？我带了几样首饰，都是母后赏赐的，我特意拿来送给你……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

    “王爷还真人让我受宠若惊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派人跟踪我吗？”顾眉儿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

    “大部分的时候你都是萧宅的常客不是吗？所以我来这里是正确的选择。”汝阳王的脸上多了一抹淡淡的笑。

    他并没有说实话，来这里必然是对自己有所求。顾眉儿马上变脸道：“王爷还是收回来吧，您那些侧妃们恐怕都不够分的吧？这些东西到了我的手里，王爷是打好主意，让她们故意跟我过不去吗？”

    “怎么会呢？”汝阳王的脸上多了一抹大大的笑容道，“她们怎么能跟你比呢？你对我来说不一样……”

    “拿来……”顾眉儿朝着汝阳王伸出了手，淡淡道：“既然王爷说了，我跟旁人不一样，那么王爷送给太后的那些东西呢？能让看一看吗？”

    这样的要求让汝阳王愣住了，他吃惊道：“没有……你要那东西做什么？那是给太后的东西，是上了年纪的人才会用到的东西，而你现在……花朵一样的年纪，是用不着那些东西的。倒是江南新近来了一批上好的燕窝，那可是好东西，下次我让人给你送过来一些。”

    “王爷突然来这里，是马上要赶回封地去了吗？”顾眉儿并没有就那个问题继续下去，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因为他并不是个很会掩饰自己情感的人。

    “是的。不过半个月之后我还会再回来的。”汝阳王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道，“总是留在这里，还是会碍旁人的脸。要不然，也不会安排那么远的封地给我不是吗？”

    顾眉儿皱了皱眉头，并没有答话，她不太明白汝阳王的真正目的，更不太明白他来这里只是为了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还是说……汝阳王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是因为萧逸飞的缘故吗？身为太后最宠信的人，他和萧逸飞之间是有交集的，只不过两个人的身份悬殊太大，所以萧逸飞似乎并不怎么热情。

    汝阳王盘旋了一会儿，终于提出一个很特别的要求：请顾眉儿到自己的府中，为的就是替他其中的一位宠姬看一下身子。她上个月被郎中诊出来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可不知道为什么从两天前开始，她的身子就莫名其妙地发生了古怪的变化。

    “古怪？”顾眉儿愣了一下，虽然她从来都没有替人接生过，却也很清楚女子在怀孕之后，总是会发生一些变化的，“是王爷大惊小怪了吧？”

    “并不是这样的，或许你亲眼看一看，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汝阳王连声道，“就连请来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所以我才更觉得奇怪。还请你马上过去一趟吧。”

    原本以为汝阳王只不过是为了骗自己与他同行，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见到那位宠姬的第一眼，顾眉儿就差点儿晕过去：那绝对不是一个怀孕的女人该有的表现，虽然之前并没有见过她，但头上已经稀疏到只剩下不多的头发，还有早已不见了的眉毛，甚至还有已经无法控制的面部表情，都说明她得了非常严重的怪病。

    “确信她真的怀孕了吗？”顾眉儿费了一点儿时间，才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虽然之前她曾经和无数的尸体打过交道，可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骇人的景象！那甚至是她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的古怪情形。

    汝阳王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道：“不会有错的，几位太医都替她诊过脉，确认她的确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