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肆找了短工做活,每日好歹也有几个工钱;这下子刘氏更生气,竟然使唤起杨思睿几个砍柴挑水、洗衣做饭起来;韩芳看不惯,时不时的帮一把手,她就硬说杨思睿勾引了韩芳,想要攀上韩家白吃白喝。
眼看着考期将近,杨思睿四人也不好和她多计较,能躲便躲,靠着积蓄和四个小厮的打工倒还是安然度过了月余;今日他们刚刚进了考场,韩芳也是好心,找了春生一道准备去夫子庙求上几道‘高中符’,谁知道刘氏听说了之后就这么追了出来,才有街上杨若兮所见的那一幕。
无端的,随着春生的讲诉,众人都觉着室内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杨若兮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就是压抑之源。她双手捧着冒着热气的茶杯,一双古井无波的深幽眸子紧紧盯着袅袅上升的气雾,花瓣般的红唇微微翘起一个讥诮的弧度,待春生说完喝水之际才缓缓的问了刘氏道:“舅母,春生可有说谎?”
“若兮你不知道!舅母苦哇,你舅舅为了你们家的事情被上面找了借口赶到了一个清水衙门去,你表哥又不争气,府里早已是入不敷出,这平白添了八个人……”刘氏架势一摆,倒起了苦水,可惜杨若兮不想听这些借口。
“舅母,若兮只问你是不是真的那样对思睿和我那三个堂哥。”杨若兮声音带着冷意,茶杯被她重重放回了桌上,溅起两滴温热的茶水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她却是眼也不眨的盯着刘氏不放。
琥珀色的眼瞳里倒映出刘氏清晰的身影,刘氏根本就不敢看这双像是要看进人心的眼睛,眼神四下游移就是没正面回答杨若兮。
倒是边上一直低着头没说话的韩芳咬着牙对杨若兮道:“表姐,春生没说谎!我娘是做得有些过分,但希望你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不要追根究底可好;我娘回去后会将四位表哥的东西妥善保管的,也不会赶表哥们离开的。”
“说什么浑话!”刘氏可不喜欢韩芳的大方,恨恨拉了这拖后腿的女儿袖子:“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如今咱们家连下人都请不起,他们住在那里吃我的、用我的,不用钱啊!”
杨若兮心里虽是知道白住必定惹人不喜,可却是不相信韩家的境况会艰难至此,冷冷的勾了勾嘴角,“舅母说得极是,那您请算算我哥哥弟弟在韩家花费了你多少银钱,若兮补给你罢了!另外,秦妈妈,你带着春生去找阿贵,驾车去韩家把哥哥弟弟的行李载了,唤了夏生几个辞了工和我回府去。”
“这感情好!”刘氏喜形于色,“若兮当年嫁得好,你家公公这次回京述职的吧?能不能官复原职,重新做回四品大员啊?你家相公当年因为你被停考了一届春闱,这次有穆家的关系在,肯定能得个好名字的吧?如今你还是住在清康坊的吧,什么时候舅母上门来拜访拜访,都是亲戚,要多多走动。”
啪——
杨若兮拍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在刘氏面前,“舅母看这些银子可够我家兄弟在你府上的花费?”
“够!够了!”刘氏双眼放光,急急拿了银票验看上面的鲜红官府印戳,看来的确是府上经济艰难啊,也或许只是天生爱钱。
“舅母,不知道你记不记得舅舅当年内务府管事的职务是怎么来的?”杨若兮见到刘氏那样子实在心里不舒服,忍不住就刺了她一句;隐隐听秦妈妈还是原身母亲说过,当年父亲杨逸杰三元及第被点为顺和十一年的状元,那时候内务府大总管为了讨好杨老大人,提拔了在内务府做学徒的韩渊做了管事!如今杨家四人参加春闱,难道她刘氏就这么笃定没人能够博到一个出身?
刘氏收好了银票,不过是眨了眨眼,便叱道:“人家参加春闱的谁不是背后有人,再不济也花了不少银钱,就他们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孩子,成天躲在房里看书写字不出去走走关系的能被取才奇怪!”
杨若兮笑了,刘氏的想法还真是奇怪,她倒是听说如今圣上身体不怎么好,开科取士之事大都交给了四位内阁辅臣,那天在映月斋艾敬轩还曾经叮嘱过穆子墨等人专心念书就好,千万别想钻营一事,说不定是收到了什么风声也不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