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书记您说的意识方面,也要等到病人清醒之后再做检查,有些病人在车祸之后会出现失忆的症状,可是不是所有人都会,这个也要根据具体的情况来做判断。”医生解释说。
等到覃逸飞从手术室里被推到重症监护室,覃逸秋和霍漱清换上灭菌服走了进去。
“迦因走了吗?”覃逸秋问霍漱清。
“嗯,应该上飞机了。”霍漱清道。
“我以为她会受不了这个,没想到,她还是可以了。”覃逸秋道。
霍漱清没说话。
“漱清,你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呢?”覃逸秋说着,叹了口气。
霍漱清拍拍她的肩。
“你,不恨他吗,漱清?”覃逸秋问。
“人的感情是没有办法控制的,我不恨小飞,相反的,我还要感谢他。”霍漱清望着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覃逸飞,道。
“感谢?”覃逸秋不明白。
“如果不是小飞,我都不知道我这个丈夫有多么不称职,让我知道我有很多需要做而没有做的——”霍漱清道。
覃逸秋听见他这么说,却淡淡笑了下,道:“漱清,你觉得你有分身术吗?”
霍漱清看着她。
“你就算是做的再好,你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覃逸秋说着,看着霍漱清,“没有几个女人不羡慕迦因的,有你这样疼她的丈夫,还有小姑那么爱她为她考虑,可是,她是一个成年人,你们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一个孩子看,会给她造成很大的压力。她的个性又不会反抗你们,只有乖乖接受你们的安排,不管是你,还是小姑和小姑夫,还有,小飞,你们都把她当成了需要你们保护的人,剥夺了她身为一个人的自由思考和行动的权利。如果你说你有不称职,我觉得,你的唯一不称职,就是把她当成了小孩子。”
霍漱清点头,道:“是啊,直到现在,就在刚才,我才意识到这一点,我一直觉得自己足够了解她,我觉得我足够爱她,却没想到这样的爱变成了她的负担,困住了她的意识和手脚,让她不能自由。”
覃逸秋看着他,霍漱清看向覃逸飞,道:“小飞给了她一个天地,让她可以自由翱翔,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小飞会主动出现,而在之后,小飞又会消失,让她可以一直走下去,让她可以参与她的人生,参与她的事业,而我,却把这一切自由都剥夺了。被剥夺了自由的人,就如同被折断了翅膀的鸟,即便是住进了金笼,也不会觉得幸福。鸟儿的自由,应该是天空,小飞给了她天空,而我——”
覃逸秋的手,放在他的肩上,霍漱清看着她。
“好在现在我认识到这一切还不算晚。”霍漱清道。
覃逸秋对他微微笑了下。
“等到苏凡学会了飞翔,小飞就应该可以放心了吧!”霍漱清望着覃逸飞,叹道。
“嗯,一定会的,他的心愿就是这样,一定会的。”覃逸秋道。
“这小子啊!总是会做一些让我们意外的事,你还记得吗?从小就是。”霍漱清道。
“可是,这样的意外,真是没人会喜欢。”覃逸秋道。
“是啊!”霍漱清叹道,说着,他走到了覃逸飞的身边,用自己戴着手套的手拉住覃逸飞的手,弯腰注视着覃逸飞,道,“小飞,不要再和我们开玩笑了,要赶紧醒过来,知道吗?我还等着你一起去天山牧场骑马,你一定要来,记住了吗?不要让我等太久啊!”
覃逸秋看着这一幕,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流了出来。
是啊,不想等太久,谁都不想等太久。
“小秋——”霍漱清叫了她一声,覃逸秋赶紧擦去眼泪。
“小飞出了这样的事,覃叔叔和徐阿姨心里很难受,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他们。”霍漱清道,覃逸秋点头。
“我知道你也难受,可是,现在这个关头,你不能倒下去,你要把覃家撑起来。”霍漱清叮嘱道。
覃逸秋含泪点头。
霍漱清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而是当做了覃家的一份子,这对于处在如此变故中的覃逸秋来说,是个巨大的支持。
“至于这次的车祸,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不管是谁让小飞变成了这个样子,我霍漱清答应你,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他,绝对不会!”霍漱清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覃逸飞,道。
覃逸秋望着他,靠着他的肩,闭上眼睛,泪水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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