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病房外面的罗正刚看着这一幕,深深闭上双眼,罗文茵轻轻拍拍他的肩,罗正刚睁开眼望着姑姑。
“发生这样的事,小秋的压力很大,她一个人很难撑起来,你要照顾好她,知道吗?”罗文茵道。
罗正刚点头。
“迦因呢?她没事吧?”罗正刚问姑姑。
罗文茵摇头,道:“我之前还担心她会接受不了小飞的事,担心她会——”
“做出什么事影响了她和漱清的感情,是吗?”罗正刚道。
罗文茵点头。
“漱清不是那样的人,小飞是他的弟弟,他不是那种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罗正刚道。
“这个我知道,可是,很多时候,一个人嘴上不说的,并不一定心里不想,谁都没有办法看清楚别人的内心。”罗文茵道。
罗正刚望着这个心思缜密的小姑,说不出话来。
他一直以为小姑是很信任霍漱清的,而可是没想到——
是啊,在小姑这个地位,如何完全信任一个人呢?所有的情感,几乎都是利益纠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得保证曾家的利益最大化,保证她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为了这个目的,就必须随时做好多手准备。
“现在覃家遇上这样的事,小秋是个女人,她的确是很坚强很有能力,可是,现在你必须站出来,帮着她挺过这一阵。”罗文茵说着,神情严肃地盯着侄子。
“这个是自然的,小秋是我——”罗正刚道。
罗文茵摇头,压低声音,对侄子道:“我知道你和小秋感情好,可是,你岳父这里,你觉得你和漱清谁更重要?他更看重谁?”
“漱清——”罗正刚喃喃道。
“我跟你说,你一直没有机会在你岳父面前表现出你是一个可以让他依靠的晚辈,一个可以让他放心把一些事交付给你的晚辈,可漱清不是。你岳父一直培养漱清没错,可是,漱清的方方面面都让你岳父放心,漱清做事很稳重得当,你呢?”罗文茵道。
罗正刚不语。
“正刚,姑姑知道你是个老实孩子,可是,一个人光是老实是绝对不能承担大事的。小飞现在这个样子,将来还不知道能不能恢复正常,覃家的未来,你觉得你是要把它交给漱清还是覃东阳?”罗文茵低声道。
罗正刚没有回答,低头。
“你岳父现在去了沪城,等过上两年,如果没有意外,他就会进京。覃家的产业,你岳父这么多年积累的人脉和财力,你要想办法让他交给你一些,让你成为他的心腹,明白吗?”罗文茵道。
“可是,小姑,我,我对这些没兴趣,我——”罗正刚道。
罗文茵盯着侄子。
罗正刚看了眼病房里面的妻子和霍漱清,压低声音,对小姑道:“小姑,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是我不在乎这些什么财产和人脉,我只想家里大家都平平安安,小秋能够开心健康,这就是我的希望。至于覃家的产业,我岳父的确是信任漱清,他要培养的也只有漱清,所以,我愿意把可能属于我的东西交给漱清。漱清是我的好兄弟,我相信他,我也希望他可以有更大的发展。至于东阳,他在做生意这方面的确是比我要强的多,我没必要和他争。”
看着这个侄子,罗文茵摇头叹息。
“小姑,我们罗家,不需要再得到什么了,不是吗?您有一个疼爱您的小姑夫,有一个幸福的家,我呢,也有一个幸福的家,一份自己想做的事业,这就够了。我们的环境太险恶,能这样单纯一点,不是挺好的吗?”罗正刚说着,脸上的表情不禁严肃了,“这样环境里的我们,想要保持简单已经很难了,总是身不由己的遭遇各种事情。既然如此,又何必自己去把事情弄的复杂呢?”
罗文茵不语。
“小飞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遇上这样的意外,躺在这里一动不动,可事情来了,意外就在他的身上这么发生了。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想要我变得更强大,可以保护我们的家族,可是,您看看小飞,是我岳父不够强大,是叶家不够强大吗?我们谁都没有办法保护他免遭这样的意外。而且,可能还是这样强大的父亲和岳父家族把他拖入了今天的境地,连自己最亲爱的唯一的儿子和女婿都没有办法保护,这样的权利,即便是再怎么强大,又有什么用?”罗正刚叹道。
“如果,没有这样强大的权利,小飞,可能会很平凡的度过他的一生,站在舞台下看着别人的人生精彩跌宕,心里也会希冀着自己可以拥有这样的生活。”罗文茵说着,看向侄子,“权利,可能会害了你的亲人,可是,它也会保护你的亲人。没有什么是绝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