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两个耳括子,道:“真笨,就你这脑瓜子,不一辈子受穷,才怪。”
见村口有个院落,内有三椽茅屋,一个老头在扫地,他近前,隔着篱笆叫道:“老伯,能否在你家借宿一两日,费用好说。”
老伯道:“若不嫌弃,就进来吧。”老伯弃了扫把,开了柴门,又招呼道:“老太婆来客人啦,把东厢房打开,收拾收拾,让客人住。”屋内出来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张罗着去东厢房拾掇。
王小二问:“老伯,家里就你俩老吗?”
老伯道:“是呀,女儿嫁到邻村去了,儿子在京城谋生,家里就剩俩了。”
老伯帮衬着王小二将丁飘蓬掺扶进屋,问:“那是你哥?”小二道:“是。”老伯道:“是刀伤?”小二道:“是街头混混砍的,得亏跑的快,否则,命没了。”小二将丁飘蓬扶躺在炕上,他给了老伯一两银子,吩咐做些饭菜汤水。老伯自去张罗饭菜、卸车喂马。
不一会儿,老婆婆将饭菜端进屋,王小二狼吞虎咽吃了个饱,然后,扶起丁飘蓬喂汤水,只喝了三、四口,便喂不进了,再喂,全从口角流了出来,一摸额头,滚烫。那可怎办,再不找郎中诊治,怕有性命危险。去城里找郎中,太危险,若是出个纰漏,小命不保。正寻思间,老伯进屋收拾碗筷,王小二问道:“老伯,附近可有好的郎中?”老伯道:“邻村倒有一个,距我们王庄西头两三里地有个陈家集,倒有个游方郎中,不是本地人,姓蒋,三十来岁年纪,医术却高明,都叫他蒋半仙,前两天,小老儿去陈家集,还见过他来,想必不曾远游,你到集上打听一下,陈家集的人多半知道他住在哪儿。”王小二道:“多谢老伯,烦请老伯照看一下家兄,小可去去就来。”“放心,只管去就是了,这儿有我呢。”
因路近,王小二徒步去陈家集。年轻人脚力健,不一会儿就到了,那集镇人烟稠密,市肆颇盛,一打听游方郎中蒋半仙,果然,就有人指点道路,有一小童蹦蹦跳跳在前面引路,转过两个街角,来到一处僻静小街,在一个黑漆院门前止步,指点道:“大哥哥,蒋半仙就住这儿。”王小二见门上挂着锁,叹道:“哎呀,人出门了,那可怎么好。”小童道:“蒋半仙一早进京城了,说下晌回来,你甭着急,等等就来了。”小童一溜烟跑了。
王小二急得头头转,却也没用,只有耐心等待,好在过不多时,见一匹黑色瘦马,拉着辆褐色陈旧的四轮马车,施施而来,车座上赶车的是个三十来岁的清瘦男子,抱着鞭杆儿打盹,车座旁挂着个葫芦,葫芦上写着“灵丹妙药”字样,车顶尾部有个鸽窝,一白一蓝的两只鸽子在车顶上走动啄食,车座踏板上趴着只黑山猫,碧绿的眼珠骨辘辘乱转,黑山猫“喵呜”一声,黑马便在门前站住了,游方郎中睁开眼,伸个懒腰,喃喃道“到家罗”,便要下车。
王小二见了,对马与猫好生惊奇,估摸那就是游方郎中蒋半仙了,便上前一揖,道:“先生可是蒋半仙?”男子道:“敝人正是。”小二道:“小人的哥哥病得不轻,请半仙出诊去王村救人。”蒋半仙朝他瞟一眼,讪笑道:“诊费怎么算?”小二道:“一两银子,如何?”蒋半仙摇摇头道:“太少了,你找别人吧。”小二道:“二两差不多了吧?”蒋半仙笑道:“小哥哥,敝人出诊救命,要的是金子,二、三两银子,算了,请另觅高人。”说着出溜下车,要去开门。
王小二忙上前拦挡,道:“半仙别忙,好商量,好商量,”边说边从怀里掏出郎七那根沉甸甸的金项链,道:“这行么?”蒋半仙道:“别是假的吧。”小二道:“是假的我不姓王,你看看。”递到蒋半仙手里,蒋半仙用牙咬了咬,道:“那才差不多。”王小二嘟哝道:“那可是连同出诊、治病、药费都算在金链子里罗,没有看个病那么贵的。”蒋半仙笑笑道:“好说。”掉转车头,随小二去王村。
小二坐进车内,见车内十分雅洁宽绰,这车外形小巧陈旧,毫不起眼,内里却舒适可人,还有,那前后车轮十分滑溜,马车行驶只听得丝丝声,比郎七的轻便马车更轻便。
小二暗自嘟哝道:赚的钱多了,自然马车也就不一样,有朝一日,我王小二发财了,打一辆镀金镶银的马车招摇招摇,气死蒋半仙。
小二还在为他那根金项链心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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